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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婳注意着措辞严谨,生怕自己无意的表达会有不敬的嫌疑。
她小心翼翼道:“是有一些意外,剑圣他老人家真是……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这个词向来是含褒义的,白婳如此说,绝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宁玦看出她的惴惴不安,说完还忍不住瞥眼偷瞄,他无奈问道:“你担心什么,与我闲聊还这么紧绷。”
白婳一怔,不得不佩服公子的眼力。
轻易被他看穿,白婳窘了下,如实回复:“公子向来避讳提及过世的师父师娘,方才我无意间提了一嘴,我们便这样聊了起来,但我依旧担心,万一哪句话不小心惹到公子不快,公子会因此迁怒于我。”
宁玦啧了声,停住脚步,双手撑臂问她道:“你倒说说看,我何时有迁怒你的时候,倒是你,别因外人冲我发脾气就好了。”
他是指赶走九秋的事。
对此,白婳不肯相让:“……九秋的事,公子做得确实太霸道了。”
宁玦回应:“我是护你周全,也有错?”
白婳:“人家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公子与陈复眼皮子底下,又能生出什么事端?何况她并非歹人,确实对我相助过,公子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她很少用这样生硬的语气跟他说话,而现在,居然只为了一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不惜几番冲他疾言厉色。
宁玦无可奈何,又不能真的冲她发火,实觉得闷气。
他叹道:“如今我算是切身体会到,当初臧凡劝我时,是什么样的憋闷心情。”
白婳问他:“臧公子劝说了公子什么?”
宁玦口吻轻飘飘带过:“劝我赶你走,说你是歹人,是祸水,但我不听劝,坚持留了你。”
说完,他探究看向白婳,想看她会有什么样的有趣反应。
白婳早有进步,不会再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反问宁玦一句:“公子当初是坚持留人的人,如今我也是,那公子觉得自己做错了吗?后悔了吗?如今我又哪里做错了?”
“伶牙俐齿。”
宁玦没想到这丫头如今脑筋转得这样快,一连三个问题,还真的将他问住了。
两人对视几秒钟,身边不断有行人过路穿行,不远处有人驾着驴车过来,出声吆喝着让一让,白婳留意到,率先收回目光,主动拉着宁玦躲到一旁。
白婳哼了声,决定不与他计较了,大气言道:“既然公子回答不出,那就算……”
她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宁玦看着她,斩钉截铁回复说:“我没做错,不后悔。”
白婳眨巴眨巴眼,得寸进尺问:“那我呢?”
宁玦伸手戳了戳白婳的前额,不惯着她放肆,嗓音发沉催促说:“快走吧,船舶靠岸时间有限,我们得抓紧时间往返。”
白婳点点头,努力跟上宁玦的脚步,两人都明显脚程提速。
宁玦又问她:“方才我讲述的事,你还有好奇吗?”
白婳本以为刚刚的话题已经掀过去了,没想到公子会主动再提。
从前对她讳莫如深的事,如今已经可以平常心地分享讲述,白婳不知是宁玦心态放开了,还是在他眼里,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可以互换心事。
如果是前者,白婳是为宁玦高兴的。
但如果是后者……她怕自己担不起公子的信任,听完只会愧疚加深。
白婳回道:“当然是有好奇的,但若关涉私密,公子可以将其保留在心底,我会尊重。”
宁玦说:“本就不是什么私隐事,知情者不少,多你一个知晓又如何?并且对我师父而言,入赘宁家,他不以之为耻,反而沾沾自喜。”
白婳:“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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