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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鼻尖酸涩,倔强地别开视线:“断不了腿!”
他噙着一丝笑,无奈地看着她,那神情比往常的铁面无私要柔和很多。
连跟上来的秘书王育文都看呆了。
费南舟虽然待人绅士,却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作风强硬,私底下鲜少这样温柔。
许栀定定地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有那么会儿说不出话来。
两年没见了,他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似乎又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
他今年都三十四了,但似乎还和年轻时一样毓秀风华,且比曾经更加内敛平和,多添了几分从容。
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淡然?
无非是更会伪装了。
许栀也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知道他看似风光,实则在这个背井离乡的地方孑然一身,四面楚歌处处都是埋伏,日子并不算好过。
恐怕他夜深人静时都难以入眠吧。
“你好吗?”
他上车后,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车门半开,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一半还搁在外面,修长的手掌按在脸上,听了这话,似乎是觉得可笑地嗤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放下来瞟她一眼:“事业上茕茕孑立,刀光剑影,感情上遇到了一个女骗子,你觉得我过得好不好?”
许栀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噙着泪,咬着唇,垂下头不敢再看他了。
隔着一道车门的距离,他就这么坐在那儿瞧着她,手平静地搭在膝盖上,没有要关门的意思。
充当司机的王育文小心回头,却不敢开口催促。
许栀觉得这样实在太难堪了,大院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瞧见不好。
她也受不住了,转身就要逃跑——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一股蛮横的力道忽的攥住她的腕子,下一秒不由分说将她拽入了车里。
许栀大惊失色,踉跄中扑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上。
肩膀宽阔而坚硬,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困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她睁大了眼睛,还没有从这种变故中抽离出来。
将她可笑的反应收入眼底,他蓦的闷笑出声。
许栀恼羞成怒,涨红着脸推拒他:“放开我——”
他手臂如坚石般不可撼动,只冷眼旁观任由她小手拍打,等她拍累了,停下来瞪着他,他才徐徐一笑,目光却如鹰隼锐利:“其实我挺感激你。”
许栀愣住。
下一秒听见他冷淡地说:“给我上了生动形象的一课。
这两年过得其实不好,身边只有利益倾轧,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没有什么朋友,但真的学会了很多。
至少,学会了识人,不再轻易地相信别人。”
许栀血液寒凉,全身好像都僵住了。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轻笑:“栀栀,我们来日方长,重新认识一下吧。”
这一笑,实在是迷人,乱煞年光,处处撩人春心。
许栀却感觉到了从头到脚的彻骨凉意。
第45章
车子驰离大院,方方正正的院墙大门逐渐在视野里远去。
费南舟按了按眉心,再抬头时,脸上已没了表情。
这地方他来过两次,第一次还是很多年以前,陪着他爷爷来的,绿荫如故,只是,草皮早在经年累月的变幻中换了一茬又一茬。
可不细看又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东西在阳光下被一层层覆盖,很难窥探真切。
聪明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不会去细究。
车在半道停下,上来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像是一个秘书,可笑起来又非常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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