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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浙地大局倾覆,沿海边防彻底糜烂,东南彻底沦为朱天都的予取予求,肆意劫掠的猎场,再来一场宁王之乱罢了。
他都打出建文帝后裔的旗号了,想做什么事,还用猜吗?”
徐渭指了指胡宗宪,又指了指自己:
“你胡汝贞大不了一死殉国,我徐文长本就是一介布衣,顺势从贼,朱天都难道还会拒绝?”
徐渭顿了顿,又道:
“到那时,你不用再夹在清流和严党之间,两头受气,还能赢个身后名,倒也落得一身轻松。”
胡宗宪听到徐渭口中轻飘飘的“无非”
时,眉头紧锁,等听见“大不了”
后,却是笑了出来:
“以你徐文长的才识、名头,真去从贼,朱天都定要将你奉为上宾。
若真有那天,你便来我坟头,敬一杯酒吧,也当全了咱们这段情谊。”
说着,胡宗宪已站起身来,徐渭却又摇了摇头:
“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胡宗宪奇道:“怎么,你也想跟我一起殉国?”
徐渭正色道:“以你胡汝贞的身份,若是落到朱天都手里,只有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哪里还找得到坟头?”
胡宗宪一愕,哈哈大笑。
“文长既还能笑谈,我便放心了,有何良策,请直言罢。”
徐渭也收敛起戏谑神情,肃然道:
“攘外必先安内,在此紧要关头,我们必须收束力量,决不能再激起民愤,更不能引发民变。
‘改稻为桑’要立即喊停。”
胡宗宪那张消瘦憔悴的脸上,现出决然神采,斩钉截铁道:
“好,就这么办。”
虽然知道,叫停‘改稻为桑’便是忤逆圣意,但在该做决断之时,他仍是没有丝毫迟疑。
徐渭又道:
“朱天都手下大拳师众多,皆能生撕虎豹,快逾奔马,朱婆龙更是生机固锁,调和五内的拳法宗师。
以前只是僵持,倒还好说,若要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少不了要再请些帮手。
最好是宗师级数,不然也要是巅峰大拳师。”
胡宗宪忧心道:
“浙地武风虽盛,拳师虽多,但这种人物又岂是轻易可得。”
不过很快,胡宗宪便反应过来。
徐文长从来不说废话,他既然提出问题,必然有合意的人选,而今摆出这副姿态,怕是那人别有所求。
想明白后,胡宗宪摇头:
“文长,你若有认识的拳法宗师,不妨引荐一番。
无论他要什么,我都尽力满足。”
徐渭直言道:
“我有一小侄,虽未成宗师,却也是四炼大成的大拳师,或可相助。”
“你的小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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