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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婆龙是什么人物,他身为宗师,又统帅三十六船数年,如何会被这种气势压倒?
见状,朱婆龙眸中凶光一闪,他不进不退,反倒上前一步,以几乎将这僧人彻底压倒的气势,来到宝藏院身前,狞笑道:
“怎么,你是想找我要个说法?”
他又抬起眼,用森然目光,一个个从那些剑豪的脸扫过去,冷笑道:
“你们的师父,为求道而来,死得其所,我佩服,而你们……”
言语间,朱婆龙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嗤笑道:
“想要个说法也简单,不服的都站出来,我现在就打死你!”
场面一触即发,就连很多大名身后侍立的武士,甚至是他们本身,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危机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整个会场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成生铁,压迫得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没人想到,这些剑豪的复仇意志竟然会如此浓烈,更没人想到,这位长得恶形恶状,却向来长袖善舞、处事圆滑的鳄首,竟然也不愿做丝毫退让。
于是,这场旨在凝聚一切力量,共同经略中原的会盟,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要迎来一场内部分裂、以及一次立分生死的惨烈厮杀。
虽然事情还没有真正发展到这一步,可很多心思活络的大名,都已嗅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更从中感受到两位头领的决心。
从一开始,他们就已决定,要摒弃一切杂音!
无论是谁,有什么理由,想要扰乱会盟,两人都不会有丝毫容情。
织田信长对此的感触更为明显,他看向那些剑豪的目光中,已带上些难以言喻的怜悯,以及对其愚蠢的不屑。
他端起酒杯,扬首一饮而尽,掩去眼中光彩。
——这些人,都是鳄首选来祭旗的祭品啊。
见这些剑豪还是没有退避的意思,朱婆龙竖起大拇指,抹了把嘴角,冷笑道:
“很好,虽然蠢,但至少还不是无胆鼠辈,谁想第一个找死?”
始终沉默的日莲宗主,此际难以再保持沉默,他也走出一步,来到宝藏院身前,将吸在皮肉上的佛珠尽数握在手中,沉声道:
“鳄首,为了一个外人,是否有些过火了?胤荣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说明而已。
只要鳄首或是鬼天皇亲自说一句,此人与三十六船毫无瓜葛,我们仍是可以继续合作。”
这位日莲宗主虽然是宗派领袖,和对合作的心思,却比场中大部分的大名,都来得更为热切。
不过,他求的不是世俗权力,而是如转轮王一般,欲求统御中原佛门的教权。
自从败在上泉信纲手下之后,日莲宗主便明白,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怕是都无法追上这个惊才绝艳的剑圣。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弘法传道之路。
日莲宗主亦是通读中土历史之辈,知道大元帝师八思巴的事迹。
他正是想要借助朱天都等人的军力,如八思巴光大萨迦派一般,令日莲道统广传自中土大地。
正因这种心思,所以日莲宗主这番劝解,可谓是真心实意至极。
胸怀大志的他,是实在不愿意,在大事未成之前,见到自家内部出现这种分裂。
怎奈何,朱婆龙根本就不管这些,而是一味蛮横地独断专行,他眼皮一翻,怪笑道:
“解释?既是武人,只会用嘴来说话?”
眼见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朱天都忽然看向山伏,微笑道:
“这位朋友,看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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