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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去忻州有什么意义呢?刺史连并州节度使和晋王的话都不听,还会听我们几个的?”
“他不会听,但并州有曹将军和郭承恩,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攻破。”
“靺鞨的心思,绝不是讨要粮食那么简单。
从燕国公主的信中,我们知道云州城坚,大漠荒芜,可知冬日作战都是愚蠢的,而云州到靺鞨的中都,这一条线拉得太长了,他们迟迟不肯交割幽州、易州这一线的城池,确实有补给不足、必须倚赖一路城池的缘故。
现在要下云州,则幽燕的补给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必须要得富庶的并州。”
凤栖听见手指划过粗糙桌面的声音,而高云桐的音色坚定而有特色,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出他挑眉环顾的模样。
他仍在头头是道地分析:“你们看,并州若不敌,我大梁就再无屏障可以阻挡靺鞨的铁骑;但只要并州打几场胜仗,靺鞨必有顾忌,知道晋地山河表里,易守难攻,不会硬要啃这块硬骨头。
但是,两国的脸是一定要撕破了这也是当年宋相公早就推测到的,可惜官家不肯听,不愿意想这两国盟誓迟早会破裂的情况。”
众人的叹息均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连着凤栖都在心里想:官家为什么不肯多听宋相公几句呢?章谊那虚幻的“收复幽燕,收拾山河,陛下功莫大焉”
,他这位皇帝真的有能力收拾么?
“那么,并州稳住了,靺鞨会怎么办?撤兵么?”
“靺鞨不富裕,大军一动,耗费何止巨万!”
高云桐大概在摇头,“所以他们只能打下去,要么赢,要么彻底灭亡。”
“不过现在的局势……”
他好半天才说,“幽燕在他们手中,换一条道路南侵,胜算很大。
你想他们会怎么做?”
凤栖心想:不错,温凌对幹不思还算优容,就是因为他不愿幹不思从幽燕南下抢功,既哄着这位粗悍的察王在晋地替自己打前站,又防着他夺得大功。
但这次兄弟闹翻,实在是他的失策,也是他对自己的关心则乱吧?
突地想到那狗男人,有时候眼中的讨好之色他大概自己都没有觉察,凤栖默默地冷笑:大概在伯父的心里,用她凤栖和亲,确实是个妙策?
突然有人说:“唉,我觉得不应该救晋王家的郡主。”
凤栖竖起耳朵。
“为什么?”
有人问。
“两国签着盟约呢,要撕毁盟约,总要找个借口。
和亲公主逃婚,这不是绝好的借口?”
凤栖心里一紧,虽然高云桐和她说过这一层,但要她来承担靺鞨毁约的主要责任,她亦觉得冤。
高云桐说:“可能……不会。”
“为什么?”
高云桐说:“第一,晋王郡主是以火遁之法逃离应州的,说她被火烧死了,甚至说是被靺鞨人害死了,都是很容易倒打一耙的;第二,就算有可能迅速通过节度使府、城门口等处的疏漏而知道实情的,也无非是冀王温凌,但他连个老婆都看不好,岂不是说起来犯过失都犯的是叫人笑掉大牙的过失?他除非隐瞒不住了,否则,一定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折断胳膊往袖子里藏。
给自己留点颜面。”
那厢的人都笑起来,凤栖撇撇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很符合温凌的特点;但他一口一个“温凌的老婆”
,叫她听着实在难受。
她翻了个身,不想再听了,他们谋算得挺老成,估计接下来是打算把她藏忻州了。
果然,高云桐的话飘进她耳朵:“所以,保护郡主,也是给靺鞨少一个借口,我们不能把郡主带到并州见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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