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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榭维持着这个姿势睡了一夜,翌日醒来时肩膀和后背都麻了,也不敢乱动,抱着软枕慢吞吞翻过身看见隔壁没人了才敢撑床坐起身,喊碧兰进来伺候。
他脸上的妆全花了,蹭得被角那块又红又白的,该落红的地方却干干净净。
正巧傅明策不在府中,以他的性子大概也不会管这种小事,沈榭便让碧兰把颜料取来,调成血状滴在床榻上,等干透了再唤丫鬟进来清洗被褥,懂事的自然就会把他俩已经圆房的事禀告给该禀告的人。
洗漱过后沈榭照着同样的手法画好妆容,唯独口脂换成了比昨日要淡些的桃红色,希望陇北王别再多手碰他的脸,蹭脏了自己还要嫌东嫌西地惹人烦。
膝盖的伤他也洗掉重新上了色,还特地多涂了一层防水胶,以防陇北王再抹药膏的时候化开。
接下来连续半月两人都如昨夜般同眠。
傅明策很是君子,沈榭说了腿伤未愈不能行房,傅明策就当真没碰过他,除了每日抱他上床和涂药难免会碰到手脚后背,其他要紧地方都避开了,沈榭也藏得十分小心,没让傅明策觉察出异样。
可奇怪的是,待沈榭膝盖的伤快要痊愈,正愁再找个什么由头把自己弄伤时,傅明策忽然又开始借口军务繁忙夜不归府,仿佛在刻意回避行房之事一样。
沈榭想不通原因。
这陇北王平日待他的态度虽谈不上亲密,但至少是以夫妻之礼相待的,先前未曾见过还能说因为彼此不熟悉,如今两人都相处十多天了,日日相见夜夜同寝,为什么陇北王会对他毫无欲望?
……难道是发现了他的男子之身?
沈榭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又兀自摇了摇头。
如若真的被发现了,陇北王必然也能明白他们沈家做了什么荒唐事,怎可能一直隐而不发,还好吃好住地供着他这个假王妃?
这王府里不讲规矩是一回事,包庇欺君重罪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哪个傻子愿意干这种蠢事的。
沈榭叹了口气,把摊开在窗边晾干的纸页收起装订好,连同两封信函一起卷好塞进竹筒里,叫碧兰进来。
“替我送到驿站去。”
他又塞给她一张纸条,“这是地址,别寄错地方。”
“哦好……”
碧兰点点头,见纸条上的字没一个认识的,就多嘴问了句,“二公子要给谁寄?”
沈榭只当她想打探消息,脸色冷了下来,让她别问些不该问的。
当初他被相府的人匆忙抓回去,没跟二夫人交代一声就离开了京城。
本以为很快沈瑜就会赶到与他调换身份,所以才不着急传信,怕二夫人担心。
可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人没见着,相府也依旧杳无音信。
他不清楚现在有多少人知情,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沈瑜,只不想二夫人独自守在庄子里空等。
万一最后事情败露他在这里回不去了,至少能让二夫人提前有个准备,带着他留下的银票早些离开沈家,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度余生——也算是他对二夫人多年养育之恩的报答了。
这件事不能让相府的人发现,碧兰虽然跟了他一段时日,但终归是从相府出来的人,难保不会为了保守秘密将信函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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