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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地抱紧,最好紧到两个人能融为一体,紧到,能彼此进入对方血液里。
可他不能。
他守着承载无望爱意的石棺,陪葬品是一个真实而充斥偏激的自己。
他摘掉一部分自己,裹着四平八稳的皮囊,鹦鹉学舌般的装成另一个人,鬼面般地在她身边游荡。
多希望她长了一双锐眼,一眼能看穿他的假面与伪装,却又矛盾地做着自己的守墓人,将每一口可能泄露心事的棺材都严密钉紧。
他那崎岖而无望的爱,在暗无天日的思念与反人性的克制里长出了一片绮丽而罪恶的花。
每掉落一朵,都能让他痛彻心扉。
“能走吗?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
她皱着眉,关心地问。
“不用了。”
他的笑容虚弱,垂下的额发挡着眼里微闪的不明情愫。
朦胧月色稀薄,照着他那张白皙而线条分明的脸。
他有一双沉静深邃的眼睛,像隐匿在树丛深处的孤鸟。
宁瑰露无缘由地想起十几岁的庄谌霁。
那时他还没有成为一个沉稳而不动声色的成年男人。
那时候,他有一双温柔而又孤冷的眼睛,常常将自己隔绝在人群之外,看似孤立所有人,但只要有一点点温暖,他都会记住那一份情,再默不作声地还回去。
他总是做的比说的要多。
“唉。”
她伸手,胳膊圈着他的脖颈,拉近距离,将他按在了自己肚子上,“给你靠会儿,舒服一点了和我说。”
像一阵猛烈的电流从额头打进了身体里,他错愕得几乎要弹起。
可他没有动,四肢僵成了活化石。
她身上的气息绵密而密不透风地裹紧了他,像牛奶和甜橙的香气,甜味里夹带着一丝酸涩,如一枚硬质夹心糖果。
他能感受到她呼吸的频率,她身体的每一阵起伏,她细小的动作。
宁瑰露看了看庄谌霁。
他双手搭在膝上,板正得像出席谁的葬礼,低着头抵着她肚子,一动不动的肩背像钉了一根钢筋。
她有点儿想笑。
感觉他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显得过分可爱。
群消息还在轰炸,狐朋狗友纷纷对她的突然消失表示不满。
宁瑰露点开语音键,慵懒干脆的声音一锤定音:“兄弟姐妹们,我这边有点事儿,今晚先不过去了,改天再约饭。”
那僵持的肩背一下松了。
宛如泉水流经贫瘠干涸的土地。
宁瑰露一边划拉着手机消息,一边伸手在他后脖颈处摸了一把。
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冷汗已经消退了不少。
有人醉醺醺地走到门口,夜色里瞧见了宁瑰露的背影,喊了一声:“小露,在那干嘛呢?”
庄谌霁一惊,立刻就要抬头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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