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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间不得已暂时停下,蹙眉歪过头去调息。
他身上着的还是夏季穿的竹布单衫,在他停下来的瞬间,隔着衣衫轻柔游走的触感就明晰起来。
那冰冷的,柔软而有鳞的东西顺着他的腰盘缠而上,一直到胸口。
“……什么东西!
放开!”
黑暗如同一泓深潭,尽数吞没呵斥,那冰冷的东西根本不管他的挣扎,从衣领的间隙滑了进去。
鳞片划过锁骨激起一阵细密的粟粟,他在一瞬间意识到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妖孽……”
隔着竹布模糊的触感逐渐清晰,聂云间下意识攥紧了手,一片床帐在掌心攥得几乎开裂。
他不住地摇头,想要甩开垂落在脸颊上的帐纱,它却戏弄他一样总是在他额上荡来荡去。
“滚!”
衣带松开,皮肤感到一点秋夜的寒意,他用力支起肩膀,再度无力地落下去。
鳞片擦过皮肤的触感过于微妙也过于毛骨悚然,仅仅只是集中注意力想挣脱手腕也难以做到。
床帐半垂,月色如水,在散开的黑发上镀了一点银。
发丝的主人被帐盖住大半张脸,不时咬紧的牙关中偶尔传来骂詈。
好像一只被蟒缠住的鹤,翅羽已经折了大半,低垂的头颅还传来鸣叫。
“究竟想怎样……”
聂云间也不知道自己骂了多久,只觉得胸腔中的一口气都快要用完。
那条游走不止的蛇忽然放过他似地停下了,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一口,脖颈忽然被绕住。
“唔!
……咳,咳咳……”
呼吸被掐断大半,他下意识开口喘息,口唇触到反常的冷意。
一截蛇尾撬开齿关,黑暗中聂云间的双眼瞳孔骤缩。
“混账……咳……”
没办法咬下,没力气屏息,手指握紧又张开,泪水不自觉顺着眼尾落下。
一点冰凉点在眼尾,蛇用信子舔掉了那颗泪水。
“放开我……放开。”
紧抓着帐帘的手逐渐脱力,缓慢地垂下去。
……
铛。
聂云间猛然坐起来,手边是床头上被打翻的茶盏。
天还没亮,地上的月色朦朦胧胧,他擦了一把脸站起来环顾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不妥。
只有身上汗湿的衣衫告诉他,他做了场怪异的噩梦。
“……”
聂云间捡起地上的杯子,对着它出了一会神,低头叹自己怕不是得了什么心病。
在拿着杯子去桌边倒茶的同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那红痕更明显了,仿佛刚刚还被勒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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