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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柳弈在法研所大门外见到了戚山雨——准确的说,是戚警官和他的座驾,一辆印着市局标识的机车。
戚山雨甚至没有熄火下车,而是抬手直接将一个头盔抛到柳弈怀里,朝自己身后的空间抬了抬下巴,“上来,我带你过去。”
“坐这个?”
柳弈朝戚山雨挑起眉。
“你的车子停在市局了吧?要开你的车的话,还得先回市局一趟。”
戚山雨回答:“而且,南诚印染厂的旧址的位置挺偏僻的,路况不太好,开你的车反而麻烦。”
理由很充分,柳弈也不再耽搁,当即翻身坐到戚山雨身后,两手很自觉地往前座上的人腰部一圈,“行了,走吧。”
机车穿街过巷,飞驰在早高峰前的车流之间。
戚山雨看来也是个惯于驾驶机车的人,即使后头带了个人,也能够在保持车速的同时,把车子开得很稳当。
柳弈抱着戚山雨的腰,感到他穿得很少,大概只在衬衣外头套了一件外套而已。
透过单薄的衣物,柳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偏高的体温和沁出的热汗。
“你就不问问,我干嘛非要到南诚印染厂的旧址去吗?”
柳弈顺着车子的惯性,整个人都前倾贴在了戚山雨背上,并不觉得尴尬,倒是体会出了几分朦胧的感动。
和好歹算是休息过几个小时的自己不同,戚山雨他们这些奔波在第一线的刑警,怕是实打实的一直没合过眼,而且刚才这位戚警官接他电话的时候,还说自己“在外头”
,却被他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一喊,就丢下外勤跑来接他——这其中包含的纵容和信任,确实让柳弈体会到了一点儿久违的悸动。
“你说什么?”
前头的戚山雨听不清柳弈刚才说了什么,又不方便回头,只能提高了音量回答。
柳弈没再重复一次刚才的提问,抬手在戚山雨后肩上拍了两下,示意他专心开车。
半小时之后,戚山雨载着柳弈,从三环的高架桥下穿过。
以此为分界线,周围的建筑密度肉眼可见的变得稀疏起来,高层建筑也少了许多,绿林和空地之中,甚至可以看见一些自留地开垦出来的农田,稀稀拉拉地种了些不畏寒冬的植物。
只从周围的景色来看,简直和仅仅相距六个地铁站外的市中心区域对比鲜明,根本看不出竟然还被归属在同一个城市的范围之中。
机车转入一条维护得有些磕碜的街道,柳弈看到好些载重很是可观的大货车从被压出许多细小裂痕的路面驶过,周围有不少物流公司和工厂平房,想来这附近的城中村土地不少都开发出来建厂了。
“到了,就是这儿。”
戚山雨将车子停在一处白色院墙的铁闸门前,“这就是南诚印染厂的厂房旧址。”
柳弈从机车后座上下来,看到铁闸门前已经被警方贴了封条,原本的值班传达室里坐了个身穿制服的年轻辅警,想来是被上头交代守在这儿的。
小辅警看到有人将车子停在了厂房门前,立刻尽职尽责地从传达室里出来,“你们俩,干啥的?”
戚山雨将证件亮出来,然后问道:“从昨晚到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
小辅警摇了摇头,看向这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警官,“门都锁得好好的,我一直守着呢,除了你们,谁也没有来过。”
“那行,我们进去看看。”
戚山雨掏出钥匙,打开铁闸处临时新加的大锁头,拉开门,朝柳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于是两人在小辅警疑惑又茫然的眼神中,一前一后走进了南诚印染厂的厂房旧址。
南诚印染厂在印染界也算是有些小名气,在三个城市里有自己的分厂,而他们位于鑫海市的这家厂房,因为租金和设备更新的问题,在去年年底就搬到隔壁市去了,厂房一直空置至今,还没有找到下家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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