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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从珚往主院而去,凉州侯外出忙碌去了,只有崔老夫人一个人在院子里,手里端着个鱼食碗,时不时丢出一粒肉干,灵霄就扑腾着翅膀冲过去叼住。
灵霄体型颇大,在空中翱翔时看起来帅气极了,但在地面上却不如普通的雀儿灵巧,摇晃摆动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滑稽。
姜从珚一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笑了。
“先前灵霄见着您就躲,现在竟愿意来您院里和您玩儿。”
崔老夫人笑骂:“它哪里是愿意往我身边凑,是馋我手里的肉。”
她将食碗递给旁边的侍女,眼神落到姜从珚脸上,瞧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这才放心了。
拓跋骁站在一边,他不是喜欢主动搭话的性子,也不会讨长辈欢心,便安静地陪着姜从珚,只有问到他才答上两句。
说了大半个时辰,崔老夫人留他们吃饭。
两人都还没好全,大多时候都在自己院里用饭,崔老夫人也不愿折腾小辈,但今天既主动过来了,便也正好。
吃过饭,歇了会儿,姜从珚往崔老夫人那儿瞅了几眼。
“要说什么就说吧。”
崔老夫人语气低了下来,似乎已经预感到她的来意了。
姜从珚心里一酸,几乎不忍说出那些话。
“外祖母,孙女不孝,不能一直陪在您身边了。”
她声音发哑。
崔老夫人的身形凝滞了瞬,极缓极缓地眨了下眼,淡淡问,“什么时候走?”
“明日。”
她长长叹了口气,“也是,你们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去了,去吧。”
崔老夫人没有挽留,可每一个字都在表示她的不舍。
姜从珚终于忍不住,靠过去抱着她,“外祖母。”
崔老夫人也环手抱住她,轻轻拍她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外祖母,局势的变化应该就这几年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等过几年稳定下来,您再来陪我好不好?”
“好,好。”
崔老夫人眼角也带出了湿意。
祖孙俩互诉完不舍之情,姜从珚从她怀里退出来,用袖子掩了下泪痕。
刚哭了一阵,一双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瞧着都叫人心疼。
待她坐回去,崔老夫人又看向拓跋骁,“长生奴在凉州有人疼有人护,现在要跟你回鲜卑去,你必须保证不叫她受一丝委屈,再有先前那样的事我可不依。”
姜从珚没跟她说两人吵架的事,可崔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心思何等敏锐,单是姜从珚独自上路、拓跋骁一路急追落入埋伏就看出两人肯定出问题了,再把她身边的侍女叫过来问上几句话就将情况摸了个透。
她自然偏心自己的孙女,可姜从珚还愿意跟他过下去,两人看着也已和好,她就不好再当恶人了,但该摆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鲜卑始终是他的地盘,长生奴孤身在外,又是个女儿家,遇事总比他吃亏。
“先前全是我的错,不该跟珚珚闹脾气,外祖母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拓跋骁几乎立誓般说。
崔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记住你说的。”
一整个下午,姜从珚都在主院陪着崔老夫人,张家三姐妹听说她要回鲜卑了,都十分不舍,跑过来缠着她说话。
“阿珚,你就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吗?这一走,又好几年见不到你了。”
“阿珚姐姐,要不让姐夫自己先回去吧。”
张音华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
拓跋骁眼神一变,看了过来。
张音华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尖,表情僵硬了瞬,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只是朝姜从珚身后靠了靠。
……
傍晚时,凉州侯和表哥他们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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