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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男人终于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跟聘礼真的相关的话。
谢从哽住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紧接着他也开始暴躁了,今日他与宴几安同时出现谈判已然是抬举,如此大的阵仗,不过是为了云天宗以及云天宗大师姐的颜面。
他不是来听一个凡人杀猪的在这胡言乱语,大放厥词。
这场对话可以结束了。
谢从挥了挥手,这时候从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来一堆身着统一云天宗符修制式道袍的人,这道袍无幽也经常穿,但这一次无幽不在行列内。
当这些符修整整齐齐的掏出困魔咒符箓对着宴歧,最近的那手都快怼上他的鼻尖。
南扶光万般无奈,只能出手。
一束剑光冷意,那些弟子尚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手中的符箓已被整整齐齐切割成两半,飘落在地。
众人愕然。
谢从愕然。
宴几安不语。
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却连眼皮子都懒得多抬一下,他平静地看着谢从,强调了一句:“我没在开玩笑,这件事,可以说到做到。”
云天宗虽然没比无为门高贵到哪去,但通过他多日的判断,至少谢从的脑子问题没有那么大。
当初云天宗老祖宗亦与黄苏颇有渊源,提起这件事,那读书人总也是沉默许久,大概是想起了很久前,站在甲板上的少年振臂高呼的宏图大志与开朗的笑,或者是另一日清晨的海岸线旁少年痛苦的眼泪和崩溃的大喊,他最终只是道,并不怪他。
所以他是认真在做出承认。
他从来没想过要将他化自在天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赶尽杀绝,在拔出毒瘤后的混乱下必然会诞生新的秩序,而新的秩序就会有新的掌权人。
谢从不是最合适的,但若非要是他,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宴歧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多少还是有了一些一点世俗的私心,他好像学会了试图使用一些小恩小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当然可以直接把南扶光也装进背篓里背下山算完,但他不太想这样——
鹿桑都能一顶正儿八经的红轿从赤月峰抬出来,经过云天宗山门的山路,途径梨花林。
南扶光更应该有此资格。
他之前说的所谓艺术行为虽然遣词抽象,但不代表其含义也是胡言乱语——
南扶光该有的是风光大嫁,而不是落荒而逃。
她当配得起。
有了牵挂者便天生有了制衡之力,难免做出一些合理的让步,因此,男人如剑英挺的眉尾再次柔软的耷拉下来,他开始唉声叹气。
并颇为怨念的瞥了南扶光一眼。
南扶光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动动嘴用口型问他“又干什么”
,这时候谢从终于反应过来,看着一地碎裂符纸,除了诧异南扶光此次力量莫名恢复后更上一层楼,更觉得他教了一群没用的笨蛋。
他高呼一声“南扶光”
,不出意外的话等待着云天宗大师姐的是一顿臭骂。
宴歧冲着云天宗大师姐无辜的笑了笑。
宴歧:“怎么办,他们把我当骗子了。”
南扶光:“别撒娇。”
南扶光:“确实很像。”
南扶光:“自己检讨一下。”
宴歧当然不会检讨自己,他露出一副全然没有办法的模样,让谢从清理下现场,谢从黑着脸,抬手挥退了所有旁的弟子。
在大殿内外彻底只剩下三人后,始终未踏入宗门大线殿的男人弯腰,轻轻放下了背上的背篓,将三只小猪倒了出来。
壮壮毫不犹豫奔向南扶光跳进她怀里,在南扶光抱稳小猪时,听见宴歧低磁的声音,语气温和唤了声:“黄先生,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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