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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此时才知她连称呼也改了,听她说得倒似乎有理,也知她和相愿本无甚亲故瓜葛,只是更知道相愿其人甚是固执,又见刚才相愿说话的语气神色,可见他的态度,却是为难,只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袁静红胀着脸,咬一咬牙道:“不如你直把我许配给他,他听你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高长恭倒吓一跳,忙道一声‘不妥’,道:“你若当真爱他,就要处处以他的心意为重,怎好强求让他为难?”
袁静心里却并不认同这一番话,她是清楚知道当初高长恭、陈夜来之事的,当初,若是高长恭肯稍稍强求一下,只怕便不会是如今这个结果。
因此,袁静全不赞同高长恭之话,反而立场更为坚定。
只是她眼下要求高长恭相助,却不便反驳他,只心里想定,口中却道:“那我不强求他,可是他要强逼我嫁人。”
高长恭虽知这件事犯了相愿大忌,只怕没这么容易,只是眼见袁静这么为情所苦之状,却是不忍,又见她一片诚心来向自己求助,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便道:“这事我来想想办法,暂时不急着要你嫁人便是。”
袁静闻言便是大喜,虽是逼得无奈才向高长恭吐露这一番心事,倒也没想到高长恭真能出面相助,虽然并没有按她的心意许婚,总归有了时间可以再另想办法。
想了一想,又道:“若是他生我气要赶我走,怎么办?”
高长恭只想,她若是爱三师父,也不会舍得做把他气得太狠的事,又见她泪眼汪汪的望着,只道:“爱慕无罪,他要是赶你走,我留你。”
袁静喜之不尽,忙向高长恭道谢,只道:“全仗长恭哥哥替我做主。”
高长恭却知道依相愿的脾气,自己也难以做他的主,只道:“你也要想清楚了,不要打错了主意。”
袁静应了,察觉高长恭是偏向自己的,只觉似乎有了依仗,心里便有了一些底,告退出来,一路走到湖边柳下,高长恭要她想清楚,她哪还用得着想?早已经想得再清楚不过,便在她不满三岁全家逃难那年,在她母亲被官兵掳走那天,那场突然而来的可怕变故已经深入她心里,想忘也忘不了,尽管她对父亲、母亲的形象早已经模糊,没有了印象,可是那时的恐惧感觉却是深刻而又清晰,当时她真的以为是天塌了下来,母亲不见了,父亲也不见了,自己身上的伤象火烧一般的疼,周围都是凶恶吓人的牛鬼蛇神,便在这时候,是陌生的相愿带着动听的笛声来到她的身边,给了她温暖和保护。
袁静轻轻的靠在柳树上,只恨这柳树不是相愿,又把柳条儿在指尖不停缠绕,她已经记不清父亲、母亲的样子,却奇怪的还记得那时的相愿,也永远忘不了那替她驱散疼痛害怕的悠扬笛声,她摆弄着柳条儿,从柳枝上落下几片柳叶,随风飘啊飘,终于落在水面轻轻浮动,只望了微微一笑,想:相愿,我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心里想定,便只朝前厅走去。
相愿正在这里和花木兰说话,刚才因袁静跑了,高长恭事多便不再管这事,由相愿安排便好。
因此,让人带了花木兰到前厅来见。
正在说话,忽见袁静进来,却把话顿住,有些不解,因刚才在大殿里时,让她见花木兰她便哭着跑走,倒没想到现在被她闯进。
只问道:“静儿,有事么?”
袁静此时心里有了底,反只笑嘻嘻的打招呼,道:“我来问一问相先生,你的行装是现在收拾,还是晚点我再来。”
相愿微微一笑,只道:“这并非什么要事,什么时候都好。”
指了花木兰道:“这是花千户,长恭大人事多,你练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以后不要总烦长恭,可多多向花千户请教。”
又对花木兰道:“静儿学东西倒还聪明,希望以后花千户多多指点。”
花木兰一直便有些纳闷,又见突然闯出个丫头,心里倒略略猜着几分,只得先应了,便起身告退。
只向袁静抱一抱拳,袁静便也笑嘻嘻的回了一礼也跟出去要替相愿捡拾行装。
相愿见此情景,一方面不明白她为何刚刚还哭着跑走,现在却又嘻笑如常,略有奇怪,一方面以为她终于明白过来,转了心事,却觉心喜欣慰。
他自不知袁静心里的想法却并非只是他所认为的小女孩儿胡闹那么简单,他不知道,当初当他眼见这一个幼女要命丧兵士刀下,情急之下出言相助时,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会给当时已自觉陷入黑暗绝境的袁静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其实,若是从此他一直把袁静带在身边,时日长久,或许便真会把这对袁静来说最美好的感觉转化为长幼亲情,只可惜,因种种原因,他们聚少离多,这种无限美好的感觉便在袁静心里种下了根。
当有一天长大再互相见到时,现他原来也甚是年轻,并大不了她多少。
这种感觉却化成了男女爱慕之情。
袁静只欢喜出来,在小径上见到独孤氏的几个大小贴身丫环走来,便只笑嘻嘻上前搭话,道:“你们夫人在替长恭哥哥捡拾行装么?我正要去替相先生收拾。”
几个丫环略略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说这话,因向来独孤氏是不大管这些事的,由郑氏管,再说长恭大人的东西往往是由他亲随收拾,有时连郑氏也插不上手。
只不解地瞟了她一眼,答了几句话便各自走了,果然,等袁静一走开,便有小丫环奇怪的问:“相先生不是静儿姐姐的叔叔么?怎么她也跟咱们一样叫相先生?”
,有大丫环便道:“听说好像并不是她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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