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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露台,圆月当空,居上说:“真可气,为什么都在谣传郎君是受我所迫!”
凌溯放眼展望太液池,平静地阐述事实,“我倒觉得颇有几分还原,毕竟是你亲口说求见太子,是为了嫁给太子,这话当时不只孤一个人听见,消息传出去了,你也不冤枉。”
居上张口结舌,“你明知道我当时是负气,后来我也向你解释了。”
凌溯看月色如练,照得湖面粼粼,淡声说:“小娘子可不是一般女郎,你要是个贪图富贵权势的人,我就不当真了。
如今你求仁得仁,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居上嘟囔不已,“既然如此,你刚才就不该反驳,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揽?”
“那我应该说什么?说小娘子真心爱慕我,我盛情难却,所以才答应定亲吗?”
他说罢,哂笑了一声,“我这是顾全你的脸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39章看来这女郎有点喜欢他。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居上气不过,左右看了一圈,见周围没有人在,抬腿在他足尖跺了一脚。
小小的脚后跟,蓄着巨大的力,一下子落在凌溯的脚背上,他差点没痛呼出声,既惊且恼地低喝:“你做什么!”
居上说:“哎呀,真是对不住,我没留神。”
她擅长使这种小坏,凌溯忍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该说对不住的是我,我耽误小娘子脚落地了。”
知道就好啊,居上想,话语间占不着便宜,只好动武。
无论如何自己是比较吃亏的那个,看看那些贵妇们背后是怎么议论的,一传十十传百,他总不能当着全长安人的面澄清。
辛家娘子强迫太子联姻的传言犹在,对于男子来说,还是比较长面子的,毕竟谁会以美人投怀送抱为耻呢。
如今他还反咬一口,说她得了便宜卖乖,真是天大的窝囊气。
心头一团火不能发泄,只好赏他吃一记脚后跟。
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他也不好发作,哑巴吃黄连,是他活该!
凌溯呢,长到这么大从没受过这样的欺负,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但她是女郎,还是他的太子妃,这种小矛盾,只能憋屈地自我化解,权当未婚夫妻间的小情趣吧,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话语间还是要讨一点公道的,他寒声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孤?”
居上打量了他一眼,“我是许了你做太子妃,不是许你做奴婢,怕你做什么?”
凌溯还在色厉内荏地试图告诉她,自己当年在战场上有多威武,“六十三人围攻孤一个,孤一杆长枪,便将敌军如数剿杀了。
还有前几日刺杀孤的粟特人,孤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真的一点都不怕,还敢对孤不恭?”
居上嗤笑了一声,“郎君在外多威风,和我不相干,我只知道我们既然有了婚约,你就不能冤枉我,轻视我。”
顿了顿又道,“还有,什么孤啊孤的,你以后不‘孤’了,在我面前少用这个自称。
听多了我后背发凉,总觉得我活不长,会英年早逝!”
她说完,挥了挥衣袖潇洒离去,留下凌溯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说他以后不孤了,这话听上去……有一点温暖。
人从呱呱坠地开始,最亲不过父母,长成后便是夫妻。
他以前设想过婚姻的样子,娶一位正妻,若干妾室,就像阿耶与阿娘一样,保持着应有的体面,天长日久变成亲情,不过多了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而已。
但刚才听她的意思,她是想告诉他,将来会一直陪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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