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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第4页）

这跟陆见山没关系。

是她控制不住。

是这么多天积压的情绪找到了一个裂缝，迫不及待想要齐齐迸发。

雨水像是带着冰碴子，吭哧吭哧往脸上砸，浇湿了头发，打湿了衣衫。

心脏一抽一抽的，每呼吸一次，牵引着心脏深处阵阵发痛。

好冷。

好痛。

林嘉木想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过得这么艰难。

母亲早早离世，爸爸在监狱里，九岁那年像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被丢在雪地里。

身上的温度一点点褪去，每个关节像是被涂了强力胶水一样难以动弹。

兰吉乡的冬天真冷啊，她以为自己就要被冻死了，最后是兰姨把她带回了家。

跟着阿婆和兰姨，认识了陆见山，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偏大舅撞死了人，家里赔不起钱，要拿她去换钱。

别人犯的错，要她去偿。

没天理！

可。

阿婆和兰姨养大了她。

牺牲她，去救阿婆的儿子、兰姨的哥哥，显得那样理所应当。

认命吗？

认吧。

别挣扎了。

林嘉木，这就是你的命。

乖乖嫁人，生孩子，伺候丈夫，服侍公婆，然后……

没有然后了。

一辈子就干这四件事。

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但她不甘心。

她总是那么心高气傲，觉得自己不该就此草草一生。

陆见山帮了她一把，她感激不尽。

她知道凡事都有代价，可这代价怎么能是陆见山的前程呢？

她那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想啊想，想啊想，到底哪里出了错？究竟是哪一步？哪一步出了问题，让她过得这么艰辛，连呼吸都带着钝痛，走路就像踩在针床上？

疑惑解答在一个平静到可怕的夜晚。

她在菜市场买鱼，想抹掉两毛钱的零头，结果和摊主大吵一架，扎好的头发被摊主扯散。

摊主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看你那穷酸样！”

哦。

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