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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他却不敢抬头看青年,只呆愣愣得看着那只看着垂在他面前的脚。
那脚比他想得还要细腻白皙,肥瘦得当的脚背上却几乎瞧不见一点青筋,白皙得好似用最上等的白玉雕刻而成的,浑圆的脚趾泛着浅浅的粉,而指甲则用花染成了红色。
突然,那只脚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碧色的眼睛中。
他的嘴角突然弯起一丝笑容:“没想到我竟然看走眼了,这不是个小剑痴,而是个小登徒子。”
这声登徒子却没带着多少怒意,反而像根羽毛般,轻轻在谢镜泊心上划了下,瞬间燥得他脸红到脖子里。
美人看他那样子,反而觉得好玩起来,微微弯下身子,对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呆愣了几秒后,不敢置信般抓住燕纾的手,被穿着红裙的青年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那红唇凑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就好像那美女蛇轻轻舔吻着他的耳朵:“小流氓,你是哪家的修士呀?我可要告诉你师父,让他好好罚罚你”
自那天后,谢镜泊就有些魂不守舍,姜练剑时都会突然出神,然后发出白痴般的傻笑。
掌门师叔先是劝他,这美人是合欢宗的宗主,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也不可能为男人动摇,尤其是像谢镜泊这样的男人。
谢镜泊喜欢他,只会碰一鼻子灰。
但谢镜泊不听。
那美人在他心中是月亮般的人物,哪怕明知道自己是飞蛾扑火,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见自己根本劝不动这个恋爱脑,掌门只能哀叹一声,又劝道:“谢啊,像那样的美人,只会依附于强者,你若不强,即使你得到他,他也会被其他人抢走。”
于是谢镜泊强行收起了对燕纾所有的爱恋,只专心淬炼他手中的剑。
曾有人夸赞他,说他心很静,里面只有一把剑,不枉费了他的天赋。
但他知道,当他低下头端详自己心中那把剑时,剑光反射着的,是一双碧色的,像狐狸般上调,却中间有些圆润的眼睛。
现在他长大了,他已经是很厉害的剑尊了,是不是到了可以来娶燕纾的时候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又带着些许轻微的笑意,啄了一下燕纾冰凉的唇角。
“你别害怕,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去陪你,一会儿就去陪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直起身,手掌摸到腰间的微尘里,手指刚一攥紧,下一瞬,忽然感到一阵疾风从窗外刮过。
裹挟着淡白梨花瓣的暖风将木门砰然撞开,紧接着一股淳厚的灵力从风中涌来,一点点在阁内汇聚,将床上白衣之人单薄的身躯紧紧抱住。
——恍若一个温暖怜惜的拥抱。
万千梨花瓣裹着月华凝成的人形虚影,垂落的广袖拂过燕纾眉心,仿佛逗弄般,轻轻点了一下。
“师父……”
姜衍意识到什么,颤抖着接住一片灵光流转的花瓣,喃喃开口。
这熟悉温和的磅礴灵力,分明就与他们师父从前教他们练功时,一般无二。
谢镜泊也慢半拍地一点点抬起头。
他看着那虚影掌心轻轻压在燕纾破碎的心口,霎时间满室梨花倒卷,在燕纾周身织成莹白的茧。
“师父怎么……”
边叙怔然开口,谢镜泊却已意识到什么,紧绷的心神霎时松了一瞬。
“是那块玉牌。”
——之前燕纾在墓碑前埋下的那玉牌的碎片。
怀里的人垂落的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谢镜泊倏然回过神,小心将燕纾半身抱起,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点点红润,霜白的发梢褪回鸦青。
燕纾的呼吸逐渐均匀,无意识偏过头,蹭着谢镜泊染血的衣襟,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谢镜泊垂下眼,小心摘下燕纾发尾处还蜷曲沾着的未化的梨花瓣,一点点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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