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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住的地方是陈家所有,分家后势必会易主。
还能不能由他继续住下去,租子该怎么算,都要看新主人的意思。
现在看来,这新主人恐怕就是陈彦安一家。
听他这么问,陈彦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恼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筹钱去就是。”
秦昭又问:“你特意赶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
“谁特意赶来了,我就是正好路过!”
秦昭默默望了他一眼。
陈家如今住在村子最东边,而他们现在所在的溪水边是最西处,这路过……未免也太远了些。
陈彦安脸上有点挂不住,转移话题:“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要是没算错,你已经欠了有九个月。
我阿婆允许你按年交租,我娘可不会。
每月六十五文,加起来也有快六百文,你交得出来吗?”
秦昭现在自然交不出来。
他冬日病得很厉害,身上基本没剩多少积蓄。
今日整理出的书卷能换两百文,再加上前几日卖草药的钱,能拿出来的一共也才三百六十五文,缺了快一半。
算作每五日出一卷书,若陈家肯再给他几日时间,他应该能凑齐钱来。
但那是不吃不喝不买药的情形下。
而实际情况是,秦昭每十日就要去买一次药,买药少说得花个三百文左右。
这也是他生活始终十分拮据的原因。
秦昭一时没有回答,陈彦安更是得意:“就知道你拿不出来。
如何,要不要试着求求我,让我向我娘求个情,给你再宽限些时日?”
“不必。”
秦昭淡声道,“我自会尽力而为。”
“尽力?你要真能尽力,就不会仗着我阿婆待你好赖着不走。”
陈彦安冷哼一声,嘲弄道,“你在我们村中也待了三年,怎么还是连个租子都交不上。
你的钱到底是用来买药治病,还是被你挥霍到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秦昭眸光微动,平白透出一丝冷意。
陈彦安对上他这眼神,话音陡然一滞。
秦昭收回目光,声音温和:“彦安,你既然在镇上的私塾念书,先生就应该教过何谓谨言慎行。”
“还有,百善孝为先,陈家祖母尚且在世,你们便四处宣扬即将分家,这样不妥。”
陈彦安被他注视得心底莫名发憷,口不择言道:“我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身旁忽然翻起一道水花。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向他腿弯,陈彦安一个没站稳,狼狈摔入水中。
一道鲜红影子从余光里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
景黎从水中腾起身体,漂亮的鱼尾一甩,干脆利落地给了陈彦安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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