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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两个孩子在,施令窈没有让苑芳搬酒来,不然谢纵微回来,闻到一屋子酒气……
施令窈默默抖了抖,觉得这恐怕不是睡到日上三竿能够解决的事。
谢纵微默默又替她揉了一会儿手上的穴位,直按得她昏昏欲睡,他才收了手,心里想着明日让白老大夫过来给她把一把脉,也得交代苑芳和银盘多看顾着她,别让她一味地由着性子来。
他想事情的时候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那张端严若神的脸庞上便露出几分冷峻,看着格外不好接近。
施令窈仰头看了一会儿,忽地挺直了腰,在他面颊上啄了一下。
突然被亲了的谢纵微低头,唇边带了几分笑,再自然不过地回吻她。
直到夜雨潺潺,他松开她,低声道:“不闹你了,快睡吧。”
施令窈悄悄并紧了腿,点了点头,咕噜噜往床内侧翻滚过去,被子压在她身上,被这么一滚,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凌乱的发和娇艳的脸,还在对着他笑。
谢纵微一时舍不得说他要去书房睡的事了。
罢了,她睡得向来很沉,他明早动作再轻些,应当不会吵醒他。
这么想着,谢纵微顺理成章地上了床榻,伸手搂住她。
他其实很想她,这会儿夜色已经深了,万籁俱寂,连院子里那几棵树上趴着的蝉都不乐意叫了,床帏落下,这方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样极致的宁静中,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与香气,正和他一同起伏。
这让他感到格外满足与安定。
“睡吧。”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点了点头,微凉如玉的发丝擦过他的下颌,他不知怎地,忽然很想叹气。
这样什么也不做,两个人只是静静抱在一起,他也觉得很幸福。
他知道,她也是这样。
……
施令窈醒来的时候,身边早没了谢纵微的影子,伸手一摸,那边被衾也是凉的,应当走了好一会儿了。
有明媚的日光透过床帏照进来,施令窈深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直了身,没再继续赖床。
苑芳端着水盆进来时,见她坐在罗汉床上打呵欠,不免笑了:“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她总觉得苑芳这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施令窈点了点头,苑芳又道:“阿郎走的时候嘱咐过,今日可不敢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正好上回桃红嫂子她们送来的酱菜还有一些,拿些来佐粥正好。”
施令窈跟着进了浴房,苑芳在水盆里滴了几滴玫瑰香露,她用巾子轻轻搅了两下,拧干了水擦脸,这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说好。
“阿郎又吩咐了,汴京这两日怕是还乱着,水运渐渐恢复,百姓们也高兴,娘子在家里歇两日,阿郎再陪着你回安仁坊探望老爷和夫人。”
苑芳絮絮叨叨地念,施令窈一味点头,末了又道:“苑芳,下回谢纵微起身的时候,你也把我叫起来吧。”
她也想和他多说些话,听着苑芳说着他的安排,她甚至都能想到当时谢纵微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态说出那些话的。
苑芳没觉得她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只笑道:“可别了,莫说是我叫不动,就是阿郎看见了,也舍不得呀。”
施令窈瞪她:“我不管,到时候我若起不来,你使劲儿晃我肩膀就是了。”
才洗过脸的女郎面庞上一片素白,眼睫被洇湿了一片,衬得那双水盈盈的眼愈发动人,苑芳轻而易举地便从里面看到了几分认真与坚定,又是想笑,又想叹气。
“你和阿郎夜里说话还没说够?一大清早的急什么。”
苑芳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两句,施令窈的脸腾一下便红了,赶在她恼了自己之前,苑芳果断先出了浴房,“我去瞧瞧灶上的白粥熬好了没,银盘,去伺候娘子梳发。”
银盘嗳了一声,进了屋,却没见到人,她心里一紧,就看见施令窈慢吞吞地绕过屏风,从浴室里出来了。
施令窈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银盘给她梳头发。
银盘一身武艺绝佳,手上动作十分灵活,没多久便取代了绿翘的位置,平日里没事便琢磨着给她梳些新发式。
“均晏和均霆已经去太学了吗?”
银盘点头:“今儿两位小郎君起得早,晨练的时候正好遇上大人出门,说了几句话。”
那俩小子年轻体壮,昨夜里吨吨灌了两杯山楂甘草茶下去之后就没事了,今早上活蹦乱跳地去了太学,知道他们阿娘难受了大半宿,他们还有些愧疚,想留下来照顾她。
只是都被大人给否决了,一边推着一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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