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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们两个安生的好像永定河的鱼。
除了喘气之外,那个嘴巴基本上派不上用场。
太子表现的好像我们完全不存在一般,他继续说,“而察察,说的无非就是刑名繁杂,行桀纣之君暴行,驾驭百官、天下万民如同奴仆,设立各种耳目防民甚于水火。
这个时候,天下多为狡诈之民众。
当刑名严苛,酷吏盛行的时候,那些有才华,有胆识,有见解的人都归于山野,或是闭口不谈国事,此时剩下来的,都是一些庸才,蠢才,妒能嫉贤之人,甚或只有鹰犬之徒。
政事果真致此,国家气数已尽,则不堪再问。”
叮叮~~~
是汤勺碰瓷碗边儿发出的颤音。
我看见柳丛容从外面进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银盆,装满了碎冰,中间摆着一个瓷盏,放着银耳莲子汤。
柳丛容先是冲着门口戳着的李芳点了一下头,然后扭脸看了看我,一垂眼睑,低头从我身边过去,连个屁都放一个。
我就一愣。
柳丛容安静的像个游魂。
他把托盘放在一旁,也不敢打扰文湛给越筝讲学,于是悄无声息的退下,从一旁拿过来一个白色的方巾,开始擦木质格子架上的瓶瓶罐罐。
柳芽从小就较真,他收拾乱屋子的功夫可是一绝。
他小的时候跟着二皇子摇光,我二弟摇光现在在五台山带发修行,他的脾气就和那三千诸佛,诸般繁华一模一样——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说好听点,是他不是凡人,有灵气,说难听点,就是他脑子有病。
他披头散发的佛经,看完之后大笑四声,接着就把自认为精妙的地方一页一页扯下来,扔的满地都是。
那些佛经都是用天城文写的,一个一个字都是曲里拐弯的,长的跟天坛北墙根儿卖的鱼虫一样,除了我二弟和他那个从小出家的妈,整个大正宫就没有第三个人认识。
柳丛容也不认识。
可是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把他根本看不懂的佛经再一页一页粘回去。
一本书,上百页,让柳丛容粘的丝毫不差。
再后来,他跟了太子,东宫的书房就归他收拾。
再繁杂,再紊乱的书房都能让他整理的井井有条,太子离不开他。
越筝看见我站在旁边,想要扑过来,不过太子按了他肩膀一下,越筝仰头看看文湛,愣是没敢动弹,也没有说话。
他乖乖的坐在文湛怀中,像只小猫儿一样。
太子又指了指书页,问越筝,“我说了前面几句的意思,越筝,你自己想想,这‘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又是什么意思?”
叮~~~~~~
柳丛容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滑了一下,一块玉书签砸到地面上,发出一阵颤音,太子只是微微向那边扭了一下脸颊,眼角都没有扫到柳丛容,柳丛容连忙跪下,李芳走过去把书签拾起来,摆了回去,太子没说话,李芳把柳丛容也拉了起来,他让柳丛容继续收拾。
而太子则翻了一张书页。
后面那页是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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