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笋清甜而蕨菜嫩,调放在一起,滋味才是真的好。”
“我却说,丁香馄饨才算是一绝,青州就有家专卖馄饨的,他们家的丁香馄饨,吃过一次到现在都忘不了,里头放了鸡舌香,吃完后满嘴生香。”
祝清和兴致上来了,也忍不住开口谈论。
陈欢却道:“要我说,最好的还得数百味馄饨,一碗馄饨里头有十来种馅料,鸭肉、鸡肉、椿根等等,吃个馄饨跟关扑似的,每吃一个味道都不同。
只可惜我也是早些年在明州吃过一次,那家店早就不开门了。”
“那前朝的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才厉害呢,花型各异,里头的馄饨馅都是按二十四节气的时蔬包的。
可惜我有方子,没那个时间来做,也凑不齐菜蔬,不然真想尝尝这碗馄饨吃完是什么感觉。”
祝陈愿低头吃完一个荠菜馄饨,接着说。
大人在论馄饨,祝程勉却吃得起劲,他才不管呢,要他说,今日的荠菜馄饨就是顶好吃的。
要是旁边趴着的雪蹄和橘团能说话,它们指不定也得高低说几句。
晚间的灯火渐次亮了起来,这间小院里头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歇。
…
虽说春日渐暖,可五更天的凌晨,寒意犹存,祝陈愿提着灯笼,走在去往国子监的小路上。
转过巷口,就是小甜水巷,这里人多,车马也停得多,因是勾栏瓦舍,夜半三更也不停歇,卖唱的杂耍的,一直到天明。
她以前刚来汴京时,除了混迹在汴京城的大小食店酒楼里头,还喜欢去瓦舍勾栏看吹弹、泥丸、教水族飞禽、烟火、流星等。
不过后头忙食店去了,忙活完累得够呛,哪里还有心思。
只是每每路过这,她除了会想到瓦舍里头卖旧衣货药走线流星的,还会想起南静言来。
她是名女伎,名声听起来并不好听,可祝陈愿交朋友却不管那些,合眼缘就是。
只是她忙得很,又随官出到外头奏乐表演去了,算算日子,这几日也该回到汴京来。
其实在汴京开食店的这两年,祝陈愿也认识了很多人,大多都如木柴聚火,只等烧完便散了,可如果还有机会再重逢的话。
那…
祝陈愿收起杂念,抬头看天上还在闪烁的星星,不再多想,匆匆穿过嘈杂的巷子。
国子监内灯火通明,大家已经在米师傅的安排下处理兔肉,只等祝陈愿过来。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小话,夏小叶却孤身一人,埋头干得认真,她生性好强,做事认真,哪管旁人跟不跟她说话。
看到祝陈愿来,就只是笑,并不凑上去,还是干手里的活,只是时不时会看上几眼。
今日国子监换换口味,不然老是做面,再好吃都会吃腻味,正好兔子肥美又便宜,做罯(ǎn)兔正合适。
祝陈愿并不多说什么,进来就单刀直入,系好围布后,直接拎起一只剥了皮毛的兔子,又握起一把刀,直接从肚皮划下去,掏出里面的肝脏。
“除了兔子皮毛要去掉以外,里面的器脏肠胃都不能要,放到一边先。”
她将肝脏都扔到旁边的桶里去,继续说道:“往肚腹里头塞姜时,得要用成块的好姜,烂一点的也不能要,洗干净后直接塞,还要放橘皮、茴香,葱一只肚腹只要六到七根,而萝卜也是,放五块或七块都可以,并不要求那么多。”
她说的时候,又补充了橘皮和茴香的量,只要这些东西说的足够清楚,还算有经验的师傅领悟上手就会很快,并不需要每天都过来教。
之前大家伙都是半吊子水平,只能矮子堆拔高个,现在不行了,大家都憋着气在那里学,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让别人笑话。
“还有放朴硝,要放在兔子的口中,只用放一块,这东西不能多放,王寺,你这个方面一定要记好。”
被祝陈愿突然叫到的王寺连忙点头,他是里头读过书,会写字的,厨案专门安排他来记录菜谱,毕竟都是花了银钱买的,这本得一年年传着用呢。
“兔子里头塞满后,不用缝合,直接拿杖子夹住,放到锅里前,得要放水、熟油、盐和醋,可以多放点,各放个三四勺。”
祝陈愿嘴上说得慢,手上动作却不慢,调料全都投到锅中后,拿杖子夹住兔腹,兔身不能挨到锅沿,悬空吊在锅内,拿盖子焖住。
最要紧的就是拿纸糊将缝都给糊上,不留一点空隙,免得气都跑出来,里头的兔子也熟不了。
国子监最不缺的就是锅,都是大锅,一锅可以装下两到三只兔子,只需要安排人看火,等兔子熟透后,还得加热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拿出来切成丁。
“当然你们自己做的话,可以往里头加点羊脂,二两的样子就可以,这样味道吃起来会更好。”
祝陈愿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又挨个帮烧饭师傅调整用量,她教的都是从食谱中反反复复找到的,极易上手的菜式,难的地方她都给改掉了,不影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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