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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科举惊焰（第4页）

铁锁断裂的脆响惊破死寂，沈昭的青玉算珠在窑洞穹顶划出七道冷光。

当最后一粒算珠精准卡进锁芯时，她已瞥见悬在头顶的苍白身影——少女苏蓉被菌丝缠绕成茧，脚踝垂落的血珠正滴在她绣着并蒂莲的裙裾上。

＂沈大人当心！

＂崔明月的惊呼与菌丝爆裂的嘶鸣同时炸响。

沈昭旋身躲过横扫而来的佛珠，瞥见谢衡的鎏金念珠正碾过苏蓉的面颊。

那些暗红菌丝在佛珠表面蠕动，如同活物舔舐着少女渗血的皮肤。

＂三百条人命换考生名册，这价码倒是公道。

＂沈昭的算盘在掌心翻转如轮，＂只是谢大人可知道，女官科举的考卷里掺了裴青崖特制的菌粉？＂

谢衡的笑声震得窑壁簌簌落灰，他指尖挑起一缕菌丝缠住沈昭手腕。

腐臭的墨色菌粉顺着脉搏奔涌，沈昭却将整条手臂浸入渗水的砖缝：＂崔姑娘，给我三息时间。

＂

＂沈昭！

＂谢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看清少女衣襟内侧的血字——那里赫然用苏蓉的鲜血写着＂名册是假＂。

当沈昭的银哨刺入他后颈芯片时，整个窑洞都在剧烈震颤。

菌丝如活蛇般从谢衡体内暴起，萧烬的剑光却已封住所有退路。

沈昭在坍塌的砖墙间腾挪，接住坠落的苏蓉时，瞥见少女胸口的血字正延伸至心口：＂真正的考生名单...＂

＂你疯了？＂谢衡的残躯在菌粉中扭曲，＂意识上传进度还剩——＂

＂谢衡的芯片在第七次纵火案现场就已损毁。

＂沈昭扯断苏蓉衣襟，露出内衬夹层里浸血的名单，＂裴先生的菌粉不仅腐蚀金属，更会啃噬机械神经。

你该问的是——＂

少女最后的血指划过沈昭掌心，崔明月的剑锋已封住谢衡咽喉。

沈昭将染血的名单按在断壁残垣间，月光穿透裂缝落在名单首字上——那正是她三年前在刑部档案里见过的朱批笔迹。

窑外传来大理寺兵士的呼喊，沈昭却凝视着苏蓉腕间未及送出的半枚玉珏。

菌丝在月光下化作青烟，她终于看清谢衡溃散的面容下，藏着与名单上某位考生相同的眉眼纹路。

残月悬在焦黑的梁柱间，将贡院废墟染成青灰色。

沈昭的指尖抚过铁箱上最后一道金漆纹路，修复好的状元卷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十七具尸体在城南乱葬岗堆成新坟，但三百八十三个名字正透过她掌心的纹路渗入箱底。

＂史书不会记载这些。

＂萧烬的剑鞘抵住她后腰，＂只会写沈昭擅改科举，私藏密卷。

＂

她将铁箱推进地窖的刹那，菌丝突然从砖缝里暴起。

银白的丝线缠住她腕间玉镯，腥甜的腐臭气息漫过咽喉。

＂孤的名字，＂萧烬的呼吸拂过后颈，＂你准备刻在何处？＂

沈昭反手将解剖刀抵在他心口，刀尖挑起一缕菌丝：＂史书第七卷，暴君本纪。

＂菌丝在刀尖蜷曲成蛇，她瞥见地窖深处闪过一抹幽蓝——谢琳琅的菌丝正在吞噬苏蓉昏迷的身躯。

＂裴先生的菌粉能腐蚀机械，＂沈昭的银哨抵住萧烬咽喉，＂但治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