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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两人竟同时醒了过来。
虚竹大喜,一跃而起,站在两人中间,连连合十行礼,说道:“师伯、师叔,咱们三人死里逃生,这一场架,可再也不能打了!”
童姥道:“不行,贱人不死,岂能罢手?”
李秋水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虚竹双手乱摇,说道:“千万不可,万万不可!”
李秋水伸手在地下一撑,便欲纵身向童姥扑去。
童姥双手回圈,凝力待击。
哪知李秋水刚伸腰站起,便即软倒。
童姥的双臂说什么也圈不成一个圆圈,倚在树上只是喘气。
虚竹见二人无力博斗,心下大喜,说道:“这样才好,两位且歇一歇,我去找些东西来给两位吃。”
只见童姥和李秋水各自盘膝而坐,手心脚心均翻而向天,姿式一模一样,知道这两个同门师姊妹正在全力运功,只要谁先能凝聚一些力气,先一击,对手绝无抗拒的余地。
见此情状,虚竹却又不敢离开了。
他瞧瞧童姥,又瞧瞧李秋水,见二人都是皱纹满脸,形容枯槁,心道:“师伯今年已九十六岁,师叔少说也有八十多岁了。
二人都是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是如此看不开,火气都这么大。”
他挤衣拧水,突然拍的一声,一物掉在地下,却是无崖子给他的那幅图画。
这轴画乃是绢画,浸湿后并未破损。
虚竹将画摊在岩石上,就日而晒。
见画上丹青已被水浸得颇有些模糊,心中微觉可惜。
李秋水听到声音,微微睁目,见到了那幅画,尖声叫道:“拿来给我看!
我才不信师哥会画这贱婢的肖像。”
童姥也叫道:“别给她看!
我要亲手炮制她。
倘若气死了这贱人,岂不便宜了她?”
李秋水哈哈一笑,道:“我不要看了,你怕我看画!
可知画中人并不是你。
师哥丹青妙笔,岂能图传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他又不是画钟馗来捉鬼,画你干什么?”
童姥一生最伤心之事,便是练功失慎,以致永不长大。
此事正便是李秋水当年种下的祸胎,当童姥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之时,李秋水在她脑后大叫一声,令她走火,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也难以复原。
这时听她又提起自己的生平恨事,不由得怒气填膺,叫道:“贼贱人,我……我……我……”
一口气提不上来,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险些便要昏过去。
李秋水冷笑相嘲:“你认输了罢?当真出手相斗……”
突然间连声咳嗽。
虚竹见二人神疲力竭,转眼都要虚脱,劝道:“师伯、师叔,你们两位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别再劳神了。”
童姥怒道:“不成!”
便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叮当几下清脆的驼铃。
童姥一听,登时脸现喜色,精神大振,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说道:“你将这管子弹上天去。”
李秋水的咳嗽声却越来越急。
虚竹不明原由,当即将那黑色小管扣在中指之上,向上弹出,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从管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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