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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宋威手下那帮老爷兵,毛病可比义师还多多了。”
“不是我灭自家威风,如若咱们对上的是太宗皇帝李世民开国时,麾下的玄甲精骑与关西府兵,恐怕早被挫得灰都不剩了。”
霍存“呀”
了一声,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兵贵精而不贵多。”
朱温道:“王建只是个区区队将,手上才一百五十人,可他那一百五十人,比我们现在一营五百人还能打。
扩军之前,咱们还是想些法子,把营里弟兄的单兵战力给提上去罢。”
“是!”
霍存点头道:“属下一定严格督促他们操练,不得有任何懈怠!”
“入秋了,天气凉下来,敌人的斥候也多了,咱们就在他家门口,颍州那位‘葬刺史’定然是不会安分的。
我独自出营探查探查,说不定还能抓几条舌头。”
朱温对霍存道。
说完,他就直接出帐牵马,离营而去。
霍存腹诽不已,知道朱温其实疏懒得紧,营中事务泰半都是交给二哥朱存处理的。
所谓出营侦查,无非只是溜出去散心罢了。
但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去找朱存禀报还没禀报完的军务了。
相比地处中原腹地的宋州,淮北虽然同属河南道地面,但水网、湖泽都比宋州那边多许多。
不过总体还算能让骑兵作战的区域,正所谓“地势陆通,骁骑所骋”
。
出生于宋州,而成长于淮北徐州,朱温对此间的差异再了解不过。
由于沿淮水网和湖泽带来的湿气,秋日里的芦苇丛中往往清晨便凝了一层层的露水。
正如古人所说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
自从阿爷去后,朱温读的书便不太多了。
但《诗经》还记得不少。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水湄”
这个词他很喜欢,亦水,亦岸,亦草,又像情人的眼眉,眉毛弯一弯,就能撩动到人心尖儿上。
水湄上成簇成簇的芦苇,在晨间突然密起来的风中,扬起粉白略带淡紫的芦花,蓬蓬松松地在空中随风飘舞,而后如雨丝般洒下。
正是连长安的勋贵子弟也常跑到中原来看的“芦花飞雪”
。
朱温摊开左掌,接住一朵芦花,细细地瞧着,只觉心中甚是宁静。
但一个尖细的呼声,突地穿进他耳朵里,打断了朱温悠然的默思状态。
声音很轻很微,但那只是因为朱温离得甚远。
但他耳力很好,隐约能听出,对方说的是:“你们自称是……振衣盟……杀人越货恶行……”
这种事本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
朱温自认不是寇谦之那种遇到什么不平事都想去出手的圣人。
也许十几岁时他还有这样的古道热肠,但有了几次被救者不知好歹甚至忘恩负义的经历之后,他很少愿意去管这些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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