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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绝望颓然地挣扎，直到失去所有的力气，于是放弃抵抗，亲手了结自己。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眼前漫上一层血雾，他看着亲手放养大停在肩头振翅欲飞的粼粼蝴蝶因他的失误，甘愿套上附着荆棘尖刺的枷锁，自断前程性命，用更深的疼痛来惩罚自己，好像这个阴差阳错的痛苦谬误真的是因为他才发生的一样。

nbsp;nbsp;nbsp;nbsp;那一刻乌惊朔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还未说出口的话不知道要怎么接，打碎的玉不知怎么修复，只剩一地的破碎狼藉和无法收场的痛苦，在血淋淋地警告乌惊朔：

nbsp;nbsp;nbsp;nbsp;最痛的那一刀，的确是他亲手捅下去的。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条件反射地捂住唇偏过头去，喉间强压的血顶了上来，呛进气管，流过唇舌，从指间渗透出来。

nbsp;nbsp;nbsp;nbsp;“大人……大人！”

nbsp;nbsp;nbsp;nbsp;千疮百孔的身体向乌惊朔持续发出警告，他捏着棺边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眼前发黑眩晕。

nbsp;nbsp;nbsp;nbsp;模糊之间，他似乎落入一道瘦削颤抖的怀里，温润的灵力不要钱似的疯狂往他体内送。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跪在乌惊朔的身后，环抱住这具无力滑落的身体，失血过多的冰凉手指从储物戒中胡乱摸出几瓶丹药，咬开瓶塞咽了好几瓶。

nbsp;nbsp;nbsp;nbsp;长期透支和滥用药物让他出现了很多副作用，只不过这些放在现在引不来陆辞雪半点注意力。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他看着大人蹙眉吐血的模样，肝胆俱裂。

nbsp;nbsp;nbsp;nbsp;如果大人还要在他眼前死一次。

nbsp;nbsp;nbsp;nbsp;如果。

nbsp;nbsp;nbsp;nbsp;第43章第43章明灯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脸侧有些痒，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攒回了一点力气和知觉，才察觉到那是陆辞雪的眼泪。

nbsp;nbsp;nbsp;nbsp;他唯一一个在昏沉之间顽强地浮沉破浪的念头此刻格外清晰：

nbsp;nbsp;nbsp;nbsp;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收回之前心软不想开口的话，他得快点和陆辞雪说清楚，然后换掉这具早就该入土的身体。

nbsp;nbsp;nbsp;nbsp;现在占着这具差点要散架的尸体，乌惊朔什么都做不了，还平白让陆辞雪担忧。

nbsp;nbsp;nbsp;nbsp;辞雪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得不可思议了，再放任他这样下去，后果难以预料。

nbsp;nbsp;nbsp;nbsp;勒着乌惊朔胸膛的那只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勒得他有些呼吸困难：“辞雪，你冷静点。

我没死，死不了，我有事和你说。”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按住他的胸口，勉力维持着乌惊朔破损的心脏，嗓音破碎沙哑：“辞雪知道……辞雪都知道。

您身体抱恙，先不要说话了。”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后仰抵在陆辞雪的肩上，迫不得已伸手拽下他的衣襟，低沉道：“陆辞雪。”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呼吸一滞，果真不说话了。

大人极少极少用这种带了情绪的命令式语气叫他全名。

nbsp;nbsp;nbsp;nbsp;他低下头侧过脸来，盯着乌惊朔衰败的眼眸看。

nbsp;nbsp;nbsp;nbsp;这身体不愧是多年前就该拆掉的老破小，乌惊朔才没用几下就严重破损成这样，现在说话都怀疑自己肺管子漏风：

nbsp;nbsp;nbsp;nbsp;“大人计算失误，新身体最后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孕育好，而我无法在这具身体里久待，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动了动嘴唇，一句话发了数次音才成功：“明白。

您终于要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被他一句话问得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我终于要离开了？我没有，我很快就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勉强笑了一下，显然没怎么听进去：“好。”

nbsp;nbsp;nbsp;nbsp;乌惊朔抬手扣住陆辞雪的手腕，想让他停手，可惜失败了：“你没有发现吗，进十分漏七分，剩三分灵力也同样是无济于事。”

nbsp;nbsp;nbsp;nbsp;陆辞雪知道。

他早就知道。

nbsp;nbsp;nbsp;nbsp;可是他没办法，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乌惊朔的尸身保存不到现在。

nbsp;nbsp;nbsp;nbsp;终究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