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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等不到轻欢的回应,只是叹气:“罢了。
你需记得,年龄的成长和剑术的精进都不是最重要的,看透你的心境,突破你的心境,这才是我北罚修的道。
你先用左手来练吧。”
轻欢觉得这一刻自己没用极了,她不能理解师父口中的道,也不敢去做一些事。
她什么都不会,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师父呢?一辈子都追不到吧。
南泱静静站在一棵梅树旁,雪青长剑在枝头随意一挥,不需用眼去看,她就能掌控每一片花瓣飞下的轨迹。
那样抄手闲适的淡然,每个动作都时刻表现着她高深莫测的实力。
轻欢看着那梅树下白衣翩然的清冷女子,胸口一阵酸涩。
她忽然觉得,虽然师父那么靠近地站在那里,却又与她隔了一个天地轮回,遥远得永不可及。
轻欢的头一剑就刺空了。
“再来。”
南泱不着感情的声音在此刻有些叫人难受。
轻欢点头,走回原位,努力运功,一边回忆刚刚师父走过的步调。
不知练了有多久,轻欢起先还暗暗数着练习次数,到后来无数的重头来过都让她心灰意冷。
为什么师父做起来如此流畅简单的几个动作,自己怎么都做不到?好几次,就快要打到花瓣了,可就差那么一点点,永远都差一点点。
轻欢拼尽全力刺完前两剑,第三个动作才转身起步,脚下一滑,就重重地摔到地上。
轻欢一时间眼眶酸酸的,莫名委屈。
南泱见状,不像往常那样过来搀扶并好言安慰,她目光一凛,声音骤然冰了三分:“起来,重来!”
“师父……”
轻欢声音有些许哽咽,她练了很久了,也很努力了,手腕都阵阵酸痛。
“完成不了就坐在地上哭闹,像什么样子?你以为练剑是儿戏吗,由得你想怎样就怎样?”
南泱的眉眼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冰霜,“你可知子趁第一回练就能刺完五剑毫无偏差,云棠才试第三次就能刺完整整六剑?”
轻欢再不敢吭一声。
南泱看着轻欢那弱小的跌坐在地上的小小身躯,和受到训斥后沉默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原以为轻欢幼时遭到那样非人的苦难,心性会高于同辈人一些。
但事实并非如此,荣枯阁里只有自己、云棠和子趁,能够给轻欢的太有限了,这几年又太过纵容她,才养出这样脆弱的性子,轻欢有时候过于依赖于哭闹和撒娇来解决问题,这是万万不可的。
南泱顿了顿,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一样:“明日,你就去鸿飞阁,和最普通的入门弟子一起,和他们一样上早课晚课,从最基本学起。”
南泱略微停顿,下一句话一下就将轻欢打入冰窖,分明语气是常有的平淡,内容却叫人心寒非常:
“从今往后,鸿飞阁的主人凭子徕,便是你的新师父了。”
说完,南泱狠狠心,转身拂袖而去,再不回头看轻欢一眼。
南泱清楚,在荣枯阁这样的环境下,轻欢很难再有阶段性长进,有些事不是她或者云棠能够授予的,有些经验,还需要轻欢自己去慢慢摸索。
她需要到同辈的群体中去,而这个是自己不能给她的。
轻欢听到“新师父”
的字眼,身体狠狠一震,泪水更加汹涌。
看见南泱离去的冷清背影,竟然就这么抛下自己走了,头都不回。
轻欢觉得心里的某个部分像是挖走了一大块。
孤独的小小背影在梅园地上坐了很久,久到东方吐白,厚厚一层落花险些把她埋成一个花丘。
师父……这是不要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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