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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哪怕还隔着一段距离,初春傍晚的河风扑面刮来,寒冷彻骨。
nbsp;nbsp;nbsp;nbsp;谢随穿着加棉的披衫跟在探子身后穿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夜色下的河水漆黑一片,水流猛击岸边的石块,光是几滴水珠溅到人面上都冰凉的叫人遍体生寒,更不要说两个女子只身跳进这样的河流里。
nbsp;nbsp;nbsp;nbsp;“脚印最后就是在这处。”
nbsp;nbsp;nbsp;nbsp;谢随顺着那探子手指的方向蹲下身查看。
nbsp;nbsp;nbsp;nbsp;好冷。
nbsp;nbsp;nbsp;nbsp;得是多大的绝望,才能做出跳进冬雪才溶的冰河这样的傻事她不通水性,自从去年冬天失足落水后她便对水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每每路过湖畔河边都要小心绕开,以冯妙瑜的性子,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又怎么会……
nbsp;nbsp;nbsp;nbsp;是他害了她。
nbsp;nbsp;nbsp;nbsp;但他心里总还怀有几分期待。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是那种哪怕只有一根稻草抓着也要奋力向上攀爬一搏斗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他又想起很多年前听过的故事——一个弃婴,被人抛弃在湍急的河水里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长大成人。
一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婴孩都能活下来,冯妙瑜又怎么会有事!
nbsp;nbsp;nbsp;nbsp;“沿着河道搜索,活要见人……”
谢随闭了闭眼睛,“死要见尸。”
nbsp;nbsp;nbsp;nbsp;下面的人分了火把开始搜索,附近村里的人听说有人在这里走失了也跑来帮忙,渔民划船张网,寻人的队伍浩浩荡荡。
只是一夜过去,河道和沿河两岸翻了个底朝天,别说冯妙瑜和侍女的踪影,就连她们两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东方既白,宫里又派了人来请。
请一次不成,便派人来请了三五六次。
冯重曜的意思是既然要修整,那便好生修整一番,除了被大火烧毁的凤仪宫外的其他宫室也顺便修整翻新。
宫里的人没几个见过他的,拿不准这位新主子的脾性,大小事务一概不敢乱下决定,全等着谢随做主。
nbsp;nbsp;nbsp;nbsp;谢随揉了揉眉心,心烦得很,却还是不得不将寻人的事务暂时托付给夏宵,自己匆匆动身入宫。
nbsp;nbsp;nbsp;nbsp;如今太极宫中主事的是个面生的太监,三十岁出头,一双细长的三角眼,因着如今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那双眼睛也微微吊着,从上看时是低眉顺眼,从下往上却是狗眼看人。
他一面翻着图纸,一面引谢随穿过太极殿往西走。
nbsp;nbsp;nbsp;nbsp;“这间呢,原先是太后娘娘住过的地方,后来因为太后娘娘常年在山中修行便空了下来,没有贵人住着了,底下的这帮惫懒奴才便偷懒,这烧焦的屋檐怎么都还在这儿,这里走水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nbsp;nbsp;nbsp;nbsp;“那就把烧坏的地方翻修一下,里面其他东西不要动。”
谢随说。
nbsp;nbsp;nbsp;nbsp;“简单翻修一下,”
那太监咕哝着,在图纸上画了个圈,“然后在下处是往这边走……”
nbsp;nbsp;nbsp;nbsp;那太监喋喋不休说了一路,谢随漫不经心地听着,听着听着,那太监却突然停步沉默,谢随疑惑地望他。
nbsp;nbsp;nbsp;nbsp;“王公公,怎么不走了?”
nbsp;nbsp;nbsp;nbsp;“这处,好像不太对劲,”
王公公抬头望了一眼,又埋头进了图纸里,他指给谢随看,“从这图纸上看,这里是处游廊,不应该有个院子的呀。”
nbsp;nbsp;nbsp;nbsp;谢随也微微皱起眉。
皇宫的营造布置均有定数,哪里是贵人们住的地方,哪里是奴婢们住的地方,贵贱有别。
可这间小院却处处透着古怪。
能建在太后居所附近,按地段应该是某位贵人的居所,可这院子又小又破,朝向也不好,明显是最下等宫人睡觉的耳房。
nbsp;nbsp;nbsp;nbsp;阳光落在斑驳破旧的院门上,谢随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不知为什么,就对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nbsp;nbsp;nbsp;nbsp;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先看看能不能进去吧。”
谢随说。
nbsp;nbsp;nbsp;nbsp;既是图纸上根本没有画出来的地方,那想来王公公手里也不可能有此处的钥匙,若上了锁,那也只能叫人来砸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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