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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林队,你在市局镀金镀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啊,非得拿我们开刀挣资历往上升是不是?”
林冬眼神一凛,接唐喆学递来的资料袋的手猛地收紧,捏在牛皮纸袋上的手指迅速褪白。
另一个声音响起,讥讽的意味更加明显:“这有的人啊,就是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哪怕是尸体也心安理得!”
砰!
唐喆学面色阴沉嘴角紧绷,抬脚就给身前的空转椅踹墙上去了,发出声巨响,同时也激起了其他人压抑着的怨气。
屋子里的警察呼啦啦全站了起来,个个横眉立目。
都是终日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刑侦一线人员,谁怕谁?别说唐喆学踹把椅子,就是现在掏出枪来也敢跟他干!
龚勇一瞧这阵势,立马“嗙!”
地拍了把桌子,瞪起牛眼吼道:“干嘛?想打架?这他妈刑侦大队办公室,犯浑的都给老子滚出去!”
他这话既是说给手下人听的,也是说给唐喆学和林冬听的。
压着火气把资料袋从林冬手里抽回来,唐喆学“啪”
地摔到桌上,头也不回地走出刑侦大队办公室。
————————————
“唐喆学!
唐喆学!”
林冬追出来,见喊不住人,堪堪提高音量:“二吉!”
顿住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的脚步,唐喆学握紧拳头,肩膀大幅度地起伏,继而转身仰脸望着林冬,抬手朝他身后的办公室一指:“这你也能忍?那他妈是诛心呢!
组长!
你赶紧给于副厅长打电话,这案子谁爱查谁查,咱他妈不伺候!”
林冬的心脏倏地抽紧,唐喆学替自己打抱不平的行为比被人戳脊梁骨更让他感到心酸。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的不甘与委屈,也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眼中。
过去太沉重,却还是要咬牙坚持负重前行。
现在,终于有个人站起来,用宽阔的肩膀替他分担那如山的重量。
缓步走下台阶,他轻轻按下唐喆学激动到颤抖的胳膊,平心静气地劝道:“比这难听的,我听的多了,没什么不能忍的……二吉,谢谢你维护我,但案子必须得查,这是组织上交给我们的——”
“大道理我懂,组长!”
唐喆学气愤难平,反手攥住林冬的手腕朝旁边拉开,跨上一级台阶贴近对方,问:“可你也看见了,他们什么态度啊?谁会配合?一个字儿都问不出来怎么查?”
距离过近,呼吸间的热气喷到脸上,林冬稍稍侧过头,垂眼反问:“那你跟他们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了?”
“我——”
唐喆学语塞。
刚听他们说那些戳林冬肺管子的话,真是给他气得脑血管都要崩了。
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要不是跟前是把空椅子,他连坐上头的人都得踹墙上去。
谁愿意把战友往车轱辘底下送?还一送送七个,礼拜一到礼拜天轮着上香啊!
“你得体谅他们,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出过,如果真要追究责任,最轻也是停职审查,严重的要坐牢。”
林冬说着话,垂手掰开唐喆学攥在腕子上的手指,将人轻轻推到楼梯的拐角处,语重心长地劝道:“他们都是血里汗里拼出来的,杀人的不是警察而是犯罪分子,可承担责任的却是警察……换做你因为这种事被停职,你甘心么?”
腮侧的肌肉紧紧绷起,唐喆学眉心狠拧:“可跟他们说清楚了,咱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
“翻案嘛,在他们看来就是要纠错,会产生抵触心理实乃人之常情,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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