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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低咳了一声,笑言道。
许双婉看他又咳了,朝他看去,手不禁往他手里钻,想握握他的手是不是冷的,怕他凉着了。
宣仲安知道她的心意,握了下她的手,垂头看了下她的手,方才转头与她笑道:“笑岔气了。”
许双婉无奈,摇摇头,朝单久看去,温言道:“你们能看对眼就好了。”
“那施家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宣仲安也跟单久道,“你这主聘下到钟家去,到时候再往施家走一圈,做个样子就好。”
“这是不是让……”
宣仲安摇头,打断他的话,“你称我一声兄,你来京,我也没帮你做什么,这亲事既然你自己愿意,那就娶了。
就是这亲事,你是要在京里办,还是回燕地办?”
“回燕地,里头也说好了,我们入秋后就回。”
单久吞吐了一下,又道:“圣上的身子,现在还行,你之前给他的那颗药还在滋养着他的身体,药效正是最好的时候,有师傅的施针手法引着,他至少能……”
他看了眼许双婉。
“说吧,这里没外人,旁边也有为兄的人守着,让你嫂子心里也有个数。”
宣仲安今天见他是在他的云鹤堂的旧书房后面的小院子里见,云鹤堂现在全是他的人,说话也安全。
单久又道:“至少能活两年,我师傅说,针法掐得准的话,还能多拖一两年。”
“有个定数没有?”
“超不过五年,”
单久道:“他体内的器体本已半废,药效只能延长生机,不能修复,等药效一过,就是早晚的事了。”
“那圣上知道吗?”
“知道,师傅都说了,师傅不跟他的病人说假话,你是知道的。”
“那他还放你们回去?”
“圣上答应了,也不知道师傅跟他怎么聊的,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师傅也答应把他的针法教给易太医他们,我们离京后,有太医施针也是一样的。”
单久说到这,相劝了他宣兄一句:“你要是能脱身,还是找个法子脱身吧。
师傅说圣上现在是身子得到了调理,尚还可控制这脾气,等到病痛缠身,那就不一定了,说过的话或许……”
或许就又变了。
而君无戏言这句话,放在圣上这个喜恶全凭心定的人身上,是万万行不通的。
宣仲安听了笑了一声,与他道:“我不是你师傅,也不是你,我家在这,府在这,连祖坟都埋在京郊西山的山头上,怎么走,走到哪去?我走了,就是叛贼,逆贼,你说,我怎么退?”
单久无言。
“我只有一种情况是能退的,那就是我全家都死了,”
宣仲安看着尚还不完全知晓京城凶险的单久,那沉静下来的眼,一片如死水的深黑,“我也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亡才是他唯一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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