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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却沉在骨子里:
“……太苦了。”
“你这么漂亮,我不想让你受那些苦。”
她话未说完,眼眶却已经有些发红。
阿瑶也没再调皮,只是静静地贴着她,感受着那份突如其来的柔软与哀伤。
一时无声,只有院外风过竹梢,发出簌簌响动。
桑若兰搂着阿瑶,指尖轻轻拂过她因练功而发红的手腕,眼神怜惜,语气却冷得几乎在颤:
“阿瑶,你别看你跟我学了一些拳脚功夫。
再往后,若真要走极阴之路,不光是棍下见血,更是骨里养毒、身里养寒。”
她顿了顿,低声道:
“那种苦……连我都差点熬不过来。
你要是走这条路,我怕你会恨我。”
阿瑶靠在她怀里,脸上有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清亮。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想了片刻,才慢慢开口:
“桑妈妈说的,我都记着。”
“可对我来说……也许那不一定是苦。”
她抬头看着她,眼神带着一种十二岁少女少有的认真与倔强:
“我不是为了变强才练功的。”
“我只是……想像您一样。”
“所以有些事,我知道不能不做。”
“那些痛,也许对我来说……只是我成为‘您的徒弟’该付的代价。”
桑若兰望着她看了许久,眼底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最终只低声道:
“……你要是真想走这条路,你先试试能不能扛过这样的苦。”
“但你给我记住——第一步,就是进寒香炼骨池。”
“明天午时,来后院地窖。”
“若你能忍满一刻钟不出池,我就认你是真想练。”
夜已深,绣春楼后院的风一阵阵吹着,花灯摇曳,寂静无声。
阿瑶坐在井边的石板上,怀里抱着还未晒干的被褥,衣襟湿了一半,发丝贴着脸颊。
林姐从厨房那头走来,见她还坐在风里,忍不住皱眉:
“怎么又在这儿?别人说你什么你就真来洗被子?你是未来头牌的人,还跟那些下三路的较真?”
阿瑶没说话,只低头继续拧着被子,手上青筋微微鼓起,指关节已经被冰得泛白。
林姐站了一会,终究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低声问:
“你图什么呢?她们嫉妒你,你就更该待着,越骄傲越好。
别说你是铁阴教接班人,哪怕你只是桑姨的小徒儿,也没人敢真动你。”
阿瑶这才抬起头,睫毛湿着,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跟林姐说,也像是跟自己说:
“我没爹没娘,能走到今天,是桑妈妈救了我。”
“她从来没打过我,也没让我去接客……我知道她是想护着我。”
“所以我要变强,不是为了踩别人,是因为……”
她停了一下,像在努力把心里的话慢慢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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