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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陵市和淮市地理位置相邻，方言虽有区别，但常见词汇还是相通的。

nbsp;nbsp;nbsp;nbsp;这是池雪没料到的关注点，她回忆了一下，“以前听我妈讲，有些地方是习惯把丈夫叫做哥哥的。”

nbsp;nbsp;nbsp;nbsp;他哦了一声，单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口，才抬眼看过来，“那你怎么不叫？”

nbsp;nbsp;nbsp;nbsp;池雪张了张唇，耳根充血似的发烫。

nbsp;nbsp;nbsp;nbsp;陈妄书目光划过她绯红的脸颊，喉结微动，但到底怕把人逗恼了，“下次有时间我再陪你回去好吗？”

nbsp;nbsp;nbsp;nbsp;池雪眼睫忽闪，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nbsp;nbsp;nbsp;nbsp;“我还没仔细看过那里——你长大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她呼吸微窒，心脏又很没出息的乱了节拍。

nbsp;nbsp;nbsp;nbsp;两人陆续说了些日常琐事，时间眨眼便跳到了零点，但谁都没有主动结束话题。

nbsp;nbsp;nbsp;nbsp;又过了几分钟，陈妄书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很晚了，早点回去睡吧。”

nbsp;nbsp;nbsp;nbsp;池雪点头，心底却浮起些怅然失落，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一直没有点挂机键。

nbsp;nbsp;nbsp;nbsp;直到准备拉开消防通道的铁门，视频那端的人仍安静地在屏幕里望着她。

nbsp;nbsp;nbsp;nbsp;她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停下，小声问：“你怎么还不挂？”

nbsp;nbsp;nbsp;nbsp;“再等五秒好吗，”

他轻叹口气，很温柔地说，“我又忍不住开始想你了。”

-

nbsp;nbsp;nbsp;nbsp;手术后的第五天，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许晓被批准出院。

nbsp;nbsp;nbsp;nbsp;到家后，池雪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母亲，“您请了几天假，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

nbsp;nbsp;nbsp;nbsp;许晓靠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调台，语焉不详道：“没几天。

你不用管我，忙完该回去就回去。”

nbsp;nbsp;nbsp;nbsp;池雪预感不对，停下叠衣服的手，“什么叫没几天？”

nbsp;nbsp;nbsp;nbsp;许晓不自在地挪了下身子，沉默片刻，才坦白告诉她，“其实做手术前我就辞职了，反正离退休年龄没两年了，干脆提前歇歇。”

nbsp;nbsp;nbsp;nbsp;许晓右手因为外伤导致跟腱黏连，近几年都不能长时间劳累，池雪觉得提前退休也挺好，“您干脆跟我搬到陵市吧，如果不想住在我那儿，咱们再买套房，

nbsp;nbsp;nbsp;nbsp;平时也可以去小姨家说说话。”

nbsp;nbsp;nbsp;nbsp;“我不去。”

不知道那句话戳到了许晓敏感的神经，她抗拒地别过脸，“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在这儿就挺好的。”

nbsp;nbsp;nbsp;nbsp;母亲决定下来的事就是十头牛也难拉回来，医生又交代过她这个病情绪很重要，池雪只能暂且顺着她。

nbsp;nbsp;nbsp;nbsp;下午，池雪打算按照微信上问来的地址找那家铜丝厂，没想到许晓说闲着也是闲着，要跟她一起出门。

nbsp;nbsp;nbsp;nbsp;也幸好带上了她，同行给的地址有点偏，池雪在导航上搜了几次都没定位到，还是许晓研究了一番，给她指的路。

nbsp;nbsp;nbsp;nbsp;不多时，母女俩到达了目的地。

nbsp;nbsp;nbsp;nbsp;老旧的铜丝厂安静伫立在斜阳里，蓝色的铁门上油漆氧化了大半，凝着斑驳的灰褐色锈迹，招牌上“育津工业”

几个大字也没有了原本的色泽。

nbsp;nbsp;nbsp;nbsp;大门口有座保安亭，玻璃窗蒙着层油灰，池雪走过去，透过磁吸的防蚊门帘看见一个躺在摇椅上的身影，穿着洗到褪色的蓝色工装，桌上摆放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本地新闻。

nbsp;nbsp;nbsp;nbsp;她礼貌地敲敲门框，询问厂区的负责人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对方摆摆手，“今儿个周末，厂里没人。”

nbsp;nbsp;nbsp;nbsp;都说保安大爷掌握整个公司最重要的信息，池雪想了想，去隔壁烟酒店买了盒烟还有饮料，再次过来敲门，跟他打听：“那您有没有老板的电话？”

nbsp;nbsp;nbsp;nbsp;这位卢姓大爷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池雪提高语调重复了一遍问题。

nbsp;nbsp;nbsp;nbsp;“没有没有，你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