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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谁都顾不上。
齐少扉脸上三道血痕,全是指甲印抓的,要是搁在岑越脸上那就是往眼睛去的,可见铁匠娘下手狠劲。
“梅香拿药。”
岑越捧着阿扉脸颊,“疼不疼?”
肯定疼。
他家大崽怕疼怕药苦。
齐少扉眼泪汪汪说不疼,大声说越越不坏,越越不是坏人,没害人。
岑越心里又酸又心疼,说好,一边跟梅香说:“你扶阿扉进去,脸上伤仔细,用热水滚过的帕子擦了,上药。”
“阿扉不走,阿扉保护越越。”
齐少扉不愿走。
“你听不听我的话?”
岑越急阿扉脸上伤,说了句又觉得话音太重,哄着柔和声说:“阿扉信我,没事的。”
齐少扉才点了点头,信越越,跟着梅香回院子。
岑越再看躺他家门口撒泼的铁匠娘,这次是冷了脸,跟赶来的大伯说:“请两村村长。”
围观村民愣住了,咋、咋还请村长了?还请两村的?
“我家齐少扉是举人,如今抱恙在家养病,要是好了寻常能捐个官当,如今伤着脸面,不见村长,那就见官。”
铁匠娘哭嚎有一套,不知道嚎什么,就是嗓门大,但这会,岑越声不高不低,说完,那地上声顿时哑巴了。
过去两年,铁匠家是岑家倒霉了过来笑几声闹一通,就是岑越亲娘下葬日子,也跑来看热闹嗑瓜子,岑铁牛俩兄弟一直忍一直让。
岑家本是寡母带俩儿,过去在村里最为不起眼最没地位,没啥说话的地位,加上铁匠家死了人,岑母觉得对不住人家,任打任骂,赔了银钱一次又一次。
咋还见官?!
围在人群里蹿出来几个媳妇儿儿子,那是铁匠家的,一边扶着地上婆母一边委屈哭着让村里人瞧瞧,说岑越嫁给举人有本事了,害死了人——
“我害死了谁有大人判,谁伤了齐少扉,也有大人判。”
“过去两年,他家闹过,今个捋清楚了,省的说我岑越和齐少扉欺负人。
大哥你把过去赔给铁匠家的条子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我们家卖田三次。
铁匠家给聘金二两,出事后,家里原封不动还了二两银子。”
“铁匠头七,他家来闹,我家赔了三两。”
“王家来下聘,他家来闹,我家第二次卖田,赔了二两。”
“过去零零总总加起来,除了还他家的二两聘金,他家大大小小闹了十多次,我家赔钱赔了七两半。”
“说我害死铁匠,我是杀人还是放火?”
“要是你们这么说,那谁来偿我娘的命!
谁来!”
岑母就是因为不受铁匠一家的撒泼,是气得落下了病根。
岑越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声声质问。
都是穷苦人家,迎亲路上山体滑坡出了性命,岑家也不愿不想的,该赔的赔,伏低做小任打任骂,一直退、忍、让,但铁匠家要的是岑家一辈子没好日子过,但凡有一天两天好日子,那就得苦着,得累着,得一辈子在泥底起不来身。
岑越刚穿过来时,家里就差把三间泥瓦房扒了,让铁匠家痛快痛快高兴高兴。
铁匠娘哭嚎,意思七两半银钱算啥,你不是有五十两银子么,再给赔个几两算啥?算啥!
“梅香扶阿扉出,回镇上,报官。”
岑越听这话是面色寒了,“让大人判,是你赔我家钱,你下牢狱,还是我赔你家的命。”
“走吧。”
梅香扶着三少爷出来,牛师傅早早套好了车,众人一看岑越说的不是假话,铁匠几个儿子儿媳都怕了,这真要见了官,那打伤了举人,得下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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