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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乱乱的脚步声突然呤咣啷冲撞上来,毛头毛脑的少年,差点儿一脑袋撞入他的怀里。
十四五岁模样,满脸青紫的伤,甩着鼻涕泡,嘶声哭嚎:“——爸!
有人打我!
!
!”
薄屿又是险险没反应过来。
身旁虚掩的防盗门一把被个穿着汗衫,面容凶悍的男人推开,差点打在他脸上。
男人的手掌捏住一只塑料拖鞋,满身烟气冲出来:“他妈的!
朱从义,你又给老子惹事!
!
!”
“不是我!
是阿闵!”
“行啊!
找不到老子就来欺负老子儿——昨晚他那个死爹剪了老子店里的电线,老子还没发脾气呢!”
男人一阵儿风似地跑了下去:“看我今天不打死他个死玩意儿!”
楼下调皮的男孩子们拿起石头,砸着辆三轮电摩,听到男人冲下楼一声咆哮似的怒吼,顿时嘻嘻哈哈如鸟兽散。
不忘朝楼上喊:“朱从义!
有本事你明天别来学校!
我看你爸护不护得住你——”
男人暴怒:“滚!
滚!
——再敢碰老子车和老子儿子,把你脑袋卸下来提给你爹去!
妈的!”
就是一通污秽到不堪入耳的脏话。
楼下摇着扇子乘凉的老太太、老头子们乐呵呵看戏:“老朱,想不到啊,你还挺护着你家阿义的嘛!
我以为你就天天揍他呢!”
“——我老朱的儿子只能我老朱打!”
老朱叉着腰,哼哧哼哧也不追了,“妈的!
这几个小王八蛋,天天学校里欺负阿义——阿义也怂包一个!
学都不敢去上!
我他妈的养他那五金店,开的容易呀?”
“阿闵这个小王八蛋的爹是个老王八蛋!
昨晚给我店电线都剪了……这他娘的又欺负到我家门口了!”
“咋了!
提刀要杀我啊?”
深城人做饭都比较早,破破旧旧的楼道,不知谁家的门缝儿里,已有袅袅的饭菜香气溢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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