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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页）

唐僧说：

“足丈山河，弘扬佛法，是佛给我的救赎。”

他不懂。

直到他也走上了这样的路。

他翻遍每一寸山，每一棵草，黄沙曾盖过他的口鼻，巨浪曾掩过他的耳目，他在泥泞中爬起，暴雨如注，他执意往前，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他睁开眼，眼前是路，他闭上眼，眼前还是路。

他终于明白唐僧。

有时人活在世上，就是那样一个念头。

旁人看，冥顽不灵，自己看，如醉如饴。

他磨破了无数双鞋，见过此间少年，他年重逢，垂垂老矣。

那人问他：“你还在找吗？”

他答：“还在。”

那人说：“如果永远也无法找齐，你会怎么样？”

他答：“那就继续找下去。”

没有人保证，聚魂灯会找齐所有的魂魄。

元始天尊给他的，也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传说，找齐所有遗失的魂魄，聚魂灯就会将人召回世间。

可时至今日，也只有他一个人，踏上了这条没有归期的路。

他头一次这样庆幸，自己是佛。

他还有无数个日夜可以等，无数个春秋可以盼。

他扬起一把沙，看沙飘逸风中，割疼他的脸颊，也许，她就藏在风中，藏在雨中，藏在泥沙之中，那些狂风骤雨，扬面的沙尘，都是她。

她在催他。

他怎么可以停下？

终于，他躺在人间的大地之上，地火快要烤裂他的背脊，最后一粒魂魄，从蒸腾的热气之中飘出，被聚魂灯吸入。

宝塔样的魂灯中心，一个正在游动的魂魄，熠熠发光。

她回来了。

重逢时

魂魄找回来，孙悟空又向玉帝讨了一颗草种，一并拿给了神瑛侍者。

神瑛侍者带着孙悟空来到了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为了避免出任何岔子，在曾经一模一样的位置种下了绛珠草。

魂魄飘进草中，草叶舒展，莹莹发光，须臾又归作沉寂。

仔细看，草似乎就在那片刻，长大了许久。

神瑛侍者蹲下身指了指草叶子，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差不多等它长到十倍大小，就能化形了。”

孙悟空回到溯命宫做工，早前被他打碎的宫殿早就修好了，放他回去司命又觉得吃亏，于是将他交给月老，易了一坛酿了千年的果酒，换他给月老殿打扫卫生。

月老殿到处都是缠绕的红线，笨手笨脚的仙童太多，每次扫乱了都要害月老重新牵线打理，到了后来，月老干脆不让任何人进殿，殿中灰扑扑一片，任谁进门都要先打三个喷嚏。

孙悟空神力浩瀚，别说是缠绕的红线，就是蜘蛛网都能一点不割破地绕开。

月老殿被他扫得干干净净。

月老对他非常满意，连连夸他是仙童榜样，说如果他继续表现这么好，愿意收他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