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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第3页）

nbsp;nbsp;nbsp;nbsp;陈准低头沉默，拇指把牛奶盒子捏凹了。

nbsp;nbsp;nbsp;nbsp;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眼里好像从来没有自己。

nbsp;nbsp;nbsp;nbsp;许岁关上车门：“明天我回顺城，你要不要一起？”

nbsp;nbsp;nbsp;nbsp;陈准含着吸管，侧头看她一下，“明天周几？”

nbsp;nbsp;nbsp;nbsp;“周三。”

nbsp;nbsp;nbsp;nbsp;想起林晓晓的那句“图什么”

，陈准心中犹豫。

nbsp;nbsp;nbsp;nbsp;许岁立即说：“没关系的，要不下次吧。”

nbsp;nbsp;nbsp;nbsp;他却本能答：“也很久没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nbsp;nbsp;nbsp;nbsp;清晨醒来许岁有一丝后悔，头晕脑胀，索性把所有事情抛诸脑后不细想。

nbsp;nbsp;nbsp;nbsp;何晋上班了，许岁洗漱好去敲隔壁的门。

nbsp;nbsp;nbsp;nbsp;陈准直接拎着双肩包出来。

nbsp;nbsp;nbsp;nbsp;到顺城开车要两个钟头，如何长时间独处是个问题。

nbsp;nbsp;nbsp;nbsp;上路前陈准先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儿，又蹲下来看看车底。

nbsp;nbsp;nbsp;nbsp;许岁：“看车胎？”

nbsp;nbsp;nbsp;nbsp;陈准：“看看有没有躲在底下睡觉的小猫小狗。”

nbsp;nbsp;nbsp;nbsp;许岁有些诧异，这种可能性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nbsp;nbsp;nbsp;nbsp;许岁先开的前半程，陈准嫌她慢，在方便的地方调换位置，把速度踩上去。

nbsp;nbsp;nbsp;nbsp;这回倒好，许岁一觉醒来已经进入顺城城区。

时间过得倒挺快。

nbsp;nbsp;nbsp;nbsp;今天是周三，许康此刻应该在医院里做血透。

nbsp;nbsp;nbsp;nbsp;许岁给郝菀青打了通电话，直接过去接人。

nbsp;nbsp;nbsp;nbsp;她一直很抵触医院的透析室，这里充满凄寂又压抑的气息，令人绝望。

进来的病人最终只有一种归宿，结果不可逆。

nbsp;nbsp;nbsp;nbsp;她曾经用很长一段时间接受爸爸的病，想过某天他会因为各种并发症离开她们，心像针扎一样难过，根本无能为力。

nbsp;nbsp;nbsp;nbsp;很多病人家属等在外间，往里走是条长长走廊，左侧玻璃窗内就是透析室。

nbsp;nbsp;nbsp;nbsp;许岁朝里面望，在右侧第三台机器上看到了爸爸，鲜红血液正通过机器过滤，重回他身体。

nbsp;nbsp;nbsp;nbsp;隔着玻璃窗，她笑着冲他挥几下手。

nbsp;nbsp;nbsp;nbsp;许康笑了。

nbsp;nbsp;nbsp;nbsp;不多时，陈准站到许岁身后来，两手插着裤兜，看着他，也露出个笑脸。

nbsp;nbsp;nbsp;nbsp;许康眼睛一亮，更加开心。

nbsp;nbsp;nbsp;nbsp;完成一次透析要四个小时，郝菀青看许岁和陈准都回来了，就叫护工提前下班。

nbsp;nbsp;nbsp;nbsp;几个钟头的折腾许康已筋疲力尽，下机后是陈准给背出去的，年轻人浑身是劲儿，脚步稳健，不见半点吃力。

nbsp;nbsp;nbsp;nbsp;病友投来羡慕目光：“这是儿子？”

nbsp;nbsp;nbsp;nbsp;郝菀青笑得嘴都合不拢：“对，这是儿子，这是女儿。”

nbsp;nbsp;nbsp;nbsp;许岁和陈准不约而同望了对方一眼，各怀心思。

nbsp;nbsp;nbsp;nbsp;病友说：“关键时候还得是儿子，老许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