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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湿濡的血逐渐变凉,而他的手却有些烫。
男人看着她,幽深的目光带着几分隐忍,似乎是在忍受伤口的痛楚。
薛玉棠无意间看见他胸膛上数道长短不一的伤疤,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伤怕是战场上留下的。
掌心一片湿稠,需赶快止血,况且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
她不再纠结,干净纤白的手按住男人的肩,“坐好,别乱动。”
顾如璋倒是听话,乖乖坐好,双腿岔开,她冷凉柔软的手离开后,及时按住锦帕止血。
薛玉棠匆匆擦拭手上的血,从清水盆里拧来一张干净帕子,低头清理男人腹部的血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配合着挪开,将满是血的锦帕攥在掌中,薛玉棠捏着帕子,指尖游走在腹部。
肌肉紧实坚硬,块块分明,沟壑延伸至某处便消失了。
随着呼吸,腹肌起伏,他身上的灼意透着薄薄一层布料传到指腹,薛玉棠的脸颊微微发烫,耳尖也染了灼意,纤指不由抓紧帕子。
屋子安静,只听得男人渐重的呼吸声。
清理完伤口,薛玉棠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将带血的帕子放进盆中,看了眼打翻的医箱。
在一堆眼花缭乱的药瓶中,薛玉棠一眼就看见了那瓶天青色瓷瓶,微愣。
新兵常被老兵欺负,薛玉棠担心他投军受伤后不能及时医治,便将最好的金疮药给了他。
若没记错,这瓶金疮药是他当年离开时,她送的。
薛玉棠拿着瓷瓶回头,男人靠着椅背,中衣敞开后露出的胸膛薄肌映入她眼帘——
紧实,硬挺,极具力量感,隐隐透着爆发力。
她脸颊骤然红热,忙挪开视线,殊不知低头之际,男人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焦点汇聚在那姣好低垂的容颜上,芙蓉面被一滴血色侵染。
薛玉棠打开瓶塞,在洒止血药粉前看向他,道:“上药时疼,你且先忍着。”
顾如璋颔首,端正坐着,将两腿岔开了些,手垂放膝上,客气说道:“有劳阿姐。”
可这一放,他垂下的手臂挡在外侧,因视角和站位,站在他身侧上药不便,薛玉棠犹豫一番,无奈绕过修长的腿,在双腿之间蹲身,垂眸看着腹部血淋淋的伤口。
药粉洒落,壁垒分明的腹肌收缩,薛玉棠知道哪有不疼的,可再疼也要忍一忍,柔软的手掌搭上男人的腕,习惯性安抚他。
握紧他的手腕,薛玉棠一股脑倒着止血药粉,伤口很快就没流血了。
她放下药瓶,回身从医箱里拿出一卷白布。
纤指按住侧腰的白布,硬实的触感让薛玉棠蓦然愣怔,低头继续包扎伤口。
烛灯阴影下,更显腹部沟壑,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手臂绕过他劲瘦的腰,从后面缠了一圈圈白布,薛玉棠只觉腹部的热意扑向脸颊,她的脸颊烫跟着了起来,不由加快动作。
男人带着热意的气息传至耳畔,越来越近,薛玉棠抬头,云鬓擦过他的唇角,那张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不知何时就已经凑近。
薛玉棠呼吸凝滞,欲躲避,顾如璋蓦地搭上她的肩,将往后缩的她按住,灼灼气息扑面而来,像是逐渐收拢的墙壁。
“血。”
耳畔的嗓音低醇,男人干净的手掌未染血迹,虎口覆上她的耳廓,指腹摩挲脸颊的血痕。
豆粒大小的血珠已经干涸,褐红色的一点映在莹白细腻的脸颊,犹如雪中红梅。
锦帕沾了些水,顾如璋拿着湿润的锦帕擦拭血痕,动作轻缓,目光盯着她的脸颊。
薛玉棠鼻尖沁出薄汗,垂眸避开那道幽幽目光,虽知他是好心帮忙,但她并不习惯如此近的距离,可顾如璋好似洞悉她的心思,虎口忽然扣住她的侧脸,“别动,耳后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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