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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棠如今习惯了睡时留着床头的一盏灯,映着微弱的火光起身,紧张问道:“素琴,发生什么事了?”
素琴在薛玉棠没醒时,便已经听到了吵嚷的动静,来里间回话道:“回夫人,是厨房走水了,下人们已经拎着水桶去灭火了。
大抵是哪个婆子粗心忘熄了油灯,夜风一吹,火星子将厨房里的柴火点燃了,好在火势不大,发现及时,已经有仆人去灭火了,夫人安心歇息。”
薛玉棠靠在床头,两眉蹙起,心里莫名不安,有些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爹去世时花厅失火,她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外面的动静有些大,薛玉棠紧着一颗心,已经没了睡意,吩咐素琴道:“将屋里的烛灯都燃上吧。”
一时间,屋子里亮了起来,薛玉棠在肩头披了件外衫,靠在床头等动静平息。
俄顷,屋外的动静大了起来,响亮的兵刃声传入房中。
薛玉棠一凝,暗道不妙,心中不祥的预感终是印证了。
“夫人莫要惊惶,数名小贼不足为惧。”
梁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等奉将军之命,护夫人安好,夫人且待在屋中。”
素琴立即打起精神,手脚麻利地将屋中门窗都关严实,一切妥当后回到床前陪着薛玉棠。
素琴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安抚薛玉棠道:“梁护卫武艺高强,有他们在,不会让贼人进来,夫人不必害怕。”
夜黑风高,窗户上映着打斗的影子,屋外的打斗声越发激烈,兵刃相见的声音越发响亮。
很久很久之后,云翎居打斗的声音才逐渐平息。
地上的尸首横七竖八,浓郁的血腥味在稠黑的夜色中散开。
不止是云翎居,顾府西院也突然闯入了近二十名黑衣死士,这批死士来势汹汹,护院的侍卫奋力抵抗,但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死士闯入西院的时候,顾婉音就在屋子里跟谢淮旌说着话。
这段日子顾婉音照看着谢淮旌的饮食起居,谢淮旌对她的敌意慢慢消减,虽然在他目前的记忆里,还不认识她,但是男人能安静听着她说话,已经算很好了。
这厢,有黑衣人拿刀闯入屋中,直奔床前的顾婉音去,举刀就要砍她。
刀刃闪着寒芒,顾婉音起身躲了一下,重心不稳地摔倒,手掌擦过地面,掌根磨得生疼。
黑衣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几乎是同时,铁链晃动的声音特别大,谢淮旌猝然挣脱缠绑的铁链,重重的一脚踢向黑衣人。
刀落地的声音响起,一团黑影被踢飞到屋外,谢淮旌将摔倒的顾婉音扶起。
在夜色中,谢淮旌从屋中冲了出来,拾起地上长刀,不分敌我地挥刀砍去。
“找死!”
谢淮旌眼中杀气腾腾。
那批死士的目标是谢淮旌,故而一看到谢淮旌露面,刀刃直直对着他。
院中的护卫拼死抵抗,经此一遭,谢淮旌不再与顾府的护卫打斗,凌厉的目光看向攻来的一群死士,挥刀间血光四溅。
谢淮旌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痛快地打一场了,唯一不足的是,来送死的黑衣人武艺不精,能与他过上五招的人都没有。
属实没劲。
谢淮旌兴致缺缺,但又想玩,留了最后一人没有下狠手,跟猫捉老鼠似的,逮住黑衣人,又放开黑衣人,这院子里逃不出去,也没本事伤他半分。
等梁琦率人从云岭居赶来,西院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谢淮旌安然无恙,正在院子里饶有兴致地捉着黑衣人玩。
梁琦领着人将地上的尸体抬走,无从得知夜闯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仅剩的一名黑衣人也因受不住谢淮旌的折磨,咬舌自尽了。
谢淮旌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皱着眉,凌厉的眉宇间与顾如璋有七分相似,他回了狼藉的屋子里,困倦地躺在床上,被子往身上一盖,睡了过去。
忙活了大半宿,顾府厨房的火被浇灭,院子里的血迹被连夜清理干净。
翌日,姜柔例行来顾府,看见顾婉音受伤的手掌,一追问才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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