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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中那张精致的面孔被撕得破碎不堪,血在水流中漫延。
而那只娇软的小手还扯着她的衣袖,耳边渐渐连哭声都听不见了,那只小手被扯
断,纤长漂亮的五指还紧紧扯着她的衣角,断处骨茬雪白。
那时候师兄还在,三个小水族混在族里觅食,为了食物和另一队水族发生冲动。
章葶和何盼都受伤了,饥饿的水族闻到了美味的血腥
味。
两个师妹里面他只能护住一个,他选择了何盼,抛弃了小师妹章葶。
何盼紧紧蜷缩成团,看着水族一拥而上,娇弱的章葶很快只剩下一团模糊的鲜血。
梦里她被人牵着,一直在奔跑,那团血肉却似乎
深深融入水里,契台在她的生命里。
有哭喊,有痛吟,就是没有眼泪。
水生物终生居于水中,它们能流的只有血,没有泪。
从此以后,她会在不经意间低头轻掸自己的衣角,恍隐中仿佛还能看见那只娇巧漂亮的小手,和断处参差不齐的白骨。
容尘子依稀中听见她在哭,他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果然有极细微的声响。
他匆忙起身,密室里灯火微弱,河蚌似乎被魇住了,呼
吸越来越艰难。
容尘子赶紧压住她的双肩不让她乱动,她胸口剧烈地起伏。
容尘子替她揉着胸口,轻声唤她,她贴着他的肩膀,泪如雨下
:“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阻止你和她在一起,我又没有欺负她。”
她哭声越来越大,双手紧紧握住容尘子的手腕,“淳于临,人家好
疼,好疼!
!”
容尘子掐诀安她魂魄,待她安静了方扯过鲛绡覆在她唇瓣之上,隔着细绡为她渡气。
约摸十余次,她终于张开眼睛,看着容尘子,她
还有些不解:“你干嘛过来偷亲我?”
容尘子面色发赤,将鲛绡放在她枕边,他站起身,轻声道:“刚才你哭了。”
河蚌挑起眉毛:“哪有!”
她吃力地抬手摸摸自己脸颊,然后她惊怒地大叫:“容尘子你好过分人家不过睡了一会儿,你偷亲人家不
算,还把水泼人家脸上!”
容尘子没有争辩,替她掖好被角,河蚌又有些将信将疑:“老道士,我真哭啦?”
容尘子眼观鼻,鼻观心,单音节回答:“嗯。”
河蚌轻叹一声,随后摸摸肚子,一脸感慨:“那我一定是非常非常饿了。”
容尘子在榻边坐下,语调平静无被无澜:“还不能吃东西,要再喝点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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