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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啊!”
哭声里,仵作十万火急赶来,验完尸,边吐边道:“呕……回大人,死者头皮边缘呈锯齿伤痕,应是用锯子锯开头皮,头骨破碎……呕……边缘不整齐,乃为钝器击打所致,里面的脑浆……呕……消失不见,应是被凶手取走……”
后面的话没说完整,仵作弯腰大吐。
许文壶看着地上,除却漆黑的头皮以外,果然还瞧到一块带血石头,上面粘着零星碎骨,显然凶器无误,移开石头,底下压着大块雪白的头盖骨。
他忍住不适,命人保存好现场,让衙差将黑牛的尸体带回衙门仔细查验,另派人前往福海寺向僧人打听昨夜可曾听到可疑动静。
他冷静交代完这一切,令身边衙差叹为观止,忍不住询问:“大人,您都不害怕吗?”
许文壶镇定道:“读书人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
既问心无愧,又何怕之有。”
衙差一脸钦佩地走了。
无人察觉之处,许文壶小声道:“李姑娘?李姑娘?”
李桃花余惊未消,许久才反应过来,看向他道:“怎么了?”
“劳烦李姑娘……搭手扶我一把,我,我腿软了。”
李桃花刚受完惊吓,听到这话忽然不知该哭该笑,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道:“既然怕,为何不表现出来。”
许文壶抬起衣袖擦拭额间细汗,小声地说:“身为一城县令,若在此时露怯,岂非会更使人心惶惶。”
李桃花想到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惊恐尖叫,突然感觉尸体的威力还没有她大。
二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出了密林深处。
*
回到县衙,僧人也已带到,许文壶当即询问对方昨夜可曾发现异象。
僧人颔首道:“回县令大人,昨日入夜以后,山寺内外一片安谧,并未听到闲杂之声。”
许文壶提笔凭着记忆将树上的血符临摹下来,让衙差交给僧人。
僧人看过,面色微变,双手合掌,阿弥陀佛一声,“回大人,此为梵文,乃为伽罗佛母的法印,意为因果相随,业力循环。”
“果然是佛母降罪,谁让他们偷吃贡品,佛母当真显灵了!”
有衙差诚惶诚恐道。
许文壶一拍惊堂木,场面顿时安静。
僧人退下,许文壶道:“将昨夜出城的人都带上来,本县要一一审问。”
衙差上前,面露难色道:“回大人,咱们天尽头这么多年也没有过宵禁,夜间大家出入自由,历来没有登记,这事儿一出,恐怕谁也不会主动承认外出过啊。”
许文壶思忖一二,道:“那就把打更的带来,问问他昨夜打更时都曾遇到过谁。”
“回大人,打更人吴老五昨夜旷工,至今下落不明,未曾打更。”
“未曾打更?”
许文壶不禁皱了眉头,狐疑顷刻涌上心头。
第17章病
日上三竿,吴老五一脸春风得意,一路沿街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回家。
路上见到神色惊慌的邻里,不忘扬声吆喝两句:“跑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对方匆匆离开,并不搭理他。
吴老五一反素日的火爆脾气,乐呵呵继续往家走,看天是天,看地是地,看路过的大黄都有几分眉清目秀。
直等到了家门口,他看着上面半悬半挂的锁,挠头狐疑道:“家里进贼了?”
推开门,一脚迈进去,他的人便被左右各伸来的两双手死死摁住,一截麻绳套在他脖子上,从上绕到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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