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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我走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她身上穿着明黄色的塑料雨衣，雨水却从领口钻入，不断带走人身上的温度。

nbsp;nbsp;nbsp;nbsp;远处的威利斯发出明亮的光，留意到它，莫语春恍惚了下，只觉得恍若隔世。

nbsp;nbsp;nbsp;nbsp;短短的一个月，不，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从遇到叶一绥之后，她的人生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nbsp;nbsp;nbsp;nbsp;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牵了下唇角，想笑，却疲惫地笑不出来。

湿漉的金发也像雨水一样蜿蜒贴在脸侧，发尾不断向下滴水，打湿后背前胸，浑身上下怎一个狼狈可言。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额发同样是湿的，她向后捋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隆起的眉弓下，眼中蓄有几分懊恼。

nbsp;nbsp;nbsp;nbsp;“上来，”

她在莫语春身前弯下身，“我背你。”

nbsp;nbsp;nbsp;nbsp;这是她第二次提出要背她了。

nbsp;nbsp;nbsp;nbsp;浸满水的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呱叽呱叽的声响，经历很短暂的犹豫，莫语春伸出胳膊，趴到了叶一绥背上。

nbsp;nbsp;nbsp;nbsp;反正，反正她姐呼吸频率都不带乱的，游刃有余极了，她不让她背才是拖她后腿吧。

nbsp;nbsp;nbsp;nbsp;带着这种想法，莫语春趴得越来越放松，脸侧着，被叶一绥的黑发搔得轻微发痒。

nbsp;nbsp;nbsp;nbsp;接触的地方温度很快升高，水汽捂在雨衣里，潮漉的存在感越发鲜明，偶尔狂风调转方向，吹入领口时才抚平几分不耐。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的脸红红的，被放下时，眼睛水汪汪，匝在一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上下扇动。

nbsp;nbsp;nbsp;nbsp;她乖巧道：“姐，明天见。”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持续不断的雨打消了莫语春闲聊的心，简单告别后便迈着酸软的腿爬上车厢，抓着滴水的绳梯，小心下落。

nbsp;nbsp;nbsp;nbsp;“哗啦——”

nbsp;nbsp;nbsp;nbsp;车厢内积攒的雨水漫过莫语春的脚背，她蹚水走向车厢后方，口中不断呼唤着苏珍的名字：“苏珍，苏珍——”

nbsp;nbsp;nbsp;nbsp;呼喊没有得到回应，颤抖的尾音在空荡的车厢内扩散，莫语春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浓重。

nbsp;nbsp;nbsp;nbsp;用来照明的机械润油和水混在了一起，没有引线，更难点燃，因为失温而颤抖的手也搓不出火光。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打开通讯器，借助屏幕微弱的光看向垒砌的台子上躺着的模糊人形。

nbsp;nbsp;nbsp;nbsp;隔板和台子的存在完美隔绝了雨水的侵蚀，空气中的腥气混有E区特有的气味，连绵的大雨带来清凉的风，稀释了气味的同时也让车厢内的温度不断下降。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冷得不断发抖，睫毛眨合着翻起脆弱的弧度，她眼前几乎有白光一般的眩晕。

nbsp;nbsp;nbsp;nbsp;苏珍……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的手颤抖伸出，空白的大脑分辨不出手指上的气流到底是风还是苏珍的鼻息，又或者是她颤抖的过于狠了，空气摩擦过她的手指，连带着心也像被砂纸擦过，涩而痛。

nbsp;nbsp;nbsp;nbsp;当她在B区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预备奔向新生活的时候，苏珍她……

nbsp;nbsp;nbsp;nbsp;“咳咳、咳。”

nbsp;nbsp;nbsp;nbsp;新的气息混乱打在手上，断断续续，时重时轻，莫语春的思绪也混乱起来，心脏飘起又重重落下。

nbsp;nbsp;nbsp;nbsp;“苏珍！”

她惊喜呼唤，险些扑上去，“原来你没死！”

nbsp;nbsp;nbsp;nbsp;“咳咳咳咳。”

苏珍发出一连串咳嗽，夹杂着血沫。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声音，莫语春第一次这么安心。

nbsp;nbsp;nbsp;nbsp;“慢点慢点，缓缓深呼吸。

吸气——呼气——”

nbsp;nbsp;nbsp;nbsp;苏珍被莫语春这紧张关切的态度架上去，皱起的眉渐渐松开了。

nbsp;nbsp;nbsp;nbsp;她还想骂她，好端端的哭什么哭，提前排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