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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黄雀（第4页）

nbsp;nbsp;nbsp;nbsp;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死了没好处，活着不碍事。

nbsp;nbsp;nbsp;nbsp;手掌和膝盖很快就磨破了，她不敢停下。

头顶是密如织网的流弹，不断有人痛呼着倒下。

东门口的警察全都冲到填尸坑边上去了，城门无人值守，她站起来，向城内飞奔。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尖叫：范章骅信了这套说辞没有？会报复我吗？袍哥会让我把钱退回去吗？会报复我吗？

nbsp;nbsp;nbsp;nbsp;距离太远了，她跑跑走走、走走停停，直到深夜才回到怡乐院，脚上的水泡破了又生出新的。

田妈被猛烈的锤门声吵醒，闻声而去，看到了衣物凌乱、面色惨白的霍眉，头发也散了，被汗水糊在脖子上。

nbsp;nbsp;nbsp;nbsp;她心下一惊，料想是惹了祸事，没给霍眉开门。

霍眉再无力站立，跪倒在门口，将情况一五一十和她讲了。

“妈，他们之间打完就要向我寻仇来了！”

nbsp;nbsp;nbsp;nbsp;田妈即刻掉头回屋。

霍眉还以为她就将自己关在外面再不管了，大声惊叫起来；但没一会儿田妈又重新出来，将一个小包袱和一张纸隔着栅栏递给她。

nbsp;nbsp;nbsp;nbsp;包袱里装着她所有的细软，纸上什么字她不认得。

nbsp;nbsp;nbsp;nbsp;“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田妈指着说，“你的赎身价是二百四十六块，现在付不起，就先给我打个欠条。

月息一分二厘，十年内没有还清，我会找人去催债。”

nbsp;nbsp;nbsp;nbsp;霍眉呆呆地看着欠条，“那我——我去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只要不再来祸害我的怡乐院，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nbsp;nbsp;nbsp;nbsp;她仍然没有下笔，“抹个零头，二百四十块吧。

妈妈，我在怡乐院这么多年，也算是为你赚了很多钱吧？”

nbsp;nbsp;nbsp;nbsp;田妈妈绷着脸修改了几个字，再递给她，霍眉便签了。

两人一句告别的话也没说，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要走不动了，脚实在太疼；又怕范章骅打完了仗，正在满城搜找她。

现在不管找什么工作赚得都不会比当妓女的时候多，二百四十块到底该怎么赚？怎么办？我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鼻血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她在包袱里摸索一阵，没摸到手帕，鼻血已然把衣服、鞋还有包袱全弄脏了。

这件旗袍是丝绸的，不能用胰子洗，也不能大力搓。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着哭着，一只骨瘦伶仃的手突然伸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nbsp;nbsp;nbsp;nbsp;霍眉一秒切入战斗状态，收住眼泪，恶狠狠地抬起头。

席玉麟居高临下，冷冷道：“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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