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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趴在楼梯扶手上，腿不自觉地就软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节还没实现——把何炳堃踹出去，彻底抢回时风。

目前的股价肯定要跌，但假以时日，必然能回温。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嘛。

nbsp;nbsp;nbsp;nbsp;换句话说，如果何炳堃今晚血洗了何三公馆，就算要做几年牢，时风仍在他手上。

这一切就算徒劳。

nbsp;nbsp;nbsp;nbsp;“林……”

nbsp;nbsp;nbsp;nbsp;林杰低头退开，接着何炳堃身边那人往前一步，一梭子子弹就打在栏杆上了。

他掉头就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直奔霍眉的房间。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今晚必然要死，他想在霍眉身边死，不管会不会把灾祸带给霍眉，他反正就是要她。

nbsp;nbsp;nbsp;nbsp;但是程蕙琴不能死，他也不会引着子弹过去。

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俩的孩子就没妈了。

nbsp;nbsp;nbsp;nbsp;幸亏摩根在住校。

nbsp;nbsp;nbsp;nbsp;此时此刻，霍眉并不在自己的房间。

她听到第一声枪响就知道要糟，往窗外一望，后门也堵了人，便窜进了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老太太的房里。

nbsp;nbsp;nbsp;nbsp;他一推门，望着空房间，又仓皇地往后一看：子弹到处弹射。

打中了摩根的相框，有的仅凭一只角挂在墙上晃荡，有的直接掉下来了；也在墙壁、地毯、吊灯上留下弹孔，半生财富的积累，都在此般暴力中摇摇欲坠。

何炳翀不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到了最后关头，他永远在害怕、在后悔、在推卸。

nbsp;nbsp;nbsp;nbsp;砰的一声，又是一枪贴着他的鬓发打过去。

灼热的气流削过太阳穴，他跟着踉踉跄跄向后一步，被恐惧钉在原地了。

nbsp;nbsp;nbsp;nbsp;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nbsp;nbsp;nbsp;nbsp;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他面前。

nbsp;nbsp;nbsp;nbsp;程蕙琴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勃朗宁手枪——前几年霍眉送她的，整个何公馆也就这么一把小巧、玩具似的手枪了，一枪爆了那随从的头。

nbsp;nbsp;nbsp;nbsp;“二伯，别动！

子弹不认人！”

nbsp;nbsp;nbsp;nbsp;何炳堃大骂一句，朝着她就扣扳机。

他没有打中，程蕙琴又是一枪打在他大腿上，怒斥道：“老子下一枪打头！”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位打网球扭了下肩膀就一周不能上班的金贵主子，哪里挨过子弹，一下跌坐在地上、惨烈地痛叫起来。

林杰见势不好，一个箭步上去搀着他往外走。

他也不反抗，大概是怕程蕙琴真打头。

有钱到这个地步，比穷人还要惜命一百倍。

nbsp;nbsp;nbsp;nbsp;屋内安静了，才听见有猫一直在嚎，嚎得人毛骨悚然。

程蕙琴把他扶起来，“老爷，没受伤吧？”

nbsp;nbsp;nbsp;nbsp;他喘了半晌，嘴唇还在哆嗦，“没没，你枪法好准。”

nbsp;nbsp;nbsp;nbsp;那当然，老袍哥程筹教的，他靠扛枪剿匪起家。

“二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发生什么了？他是第一次做事前不跟程蕙琴通气，就倒了霉，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虽说向霍眉承诺过再不告诉第二个人，但程蕙琴都不能算是第二个人了，她是自己的另一半，与自己一心一体。

当时在想什么？怎么能瞒着程蕙琴呢？他就是告诉了程蕙琴，霍眉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