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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她下楼入了舞池。

程蕙琴倒也没有枯坐着了，找了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聊天，看见她，朝她挥了挥手。

nbsp;nbsp;nbsp;nbsp;威尔逊太太教了她华尔兹中的方步、升降，直接就拉着她跳起来了。

她根本没有练熟，反正跟着威尔逊太太一通瞎跳，倒也有乐趣，怕扫兴，很快脚疼了也没说。

最后还是乔太太来解救了她，无线电正好放出一曲欢快的乡村音乐，威尔逊太太便弓下身子，跳了一支摇摆舞。

她大笑着，天生的卷发在灯下闪着黄澄澄的光，手臂上、腿上的肉都跟着颤动，胸脯更是动的厉害，一波一波，像滚滚推来的海水。

nbsp;nbsp;nbsp;nbsp;最后全场的人都在看她，端上酒水糕点的侍女们都在看她。

混了点外国血到底不一样，霍眉想，在中国人这里，搞艺术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搞得是艺术，还绷得很紧。

nbsp;nbsp;nbsp;nbsp;她回到程蕙琴身边坐着，“回家吗？”

nbsp;nbsp;nbsp;nbsp;“再等等，现在还没人回家。”

程蕙琴把面前的盘子推给她，盘中留了一块薄饼，表面泛着晶润的糖光。

霍眉不爱吃甜的，仍接过来认真尝了，稀软的果肉与奶油在咬下的同时呲进口腔，腻得她一哆嗦。

nbsp;nbsp;nbsp;nbsp;是菠萝果肉。

nbsp;nbsp;nbsp;nbsp;欢快的乡村音乐仍在蹦跳，她已然回到巴青冷雨中。

席玉麟倒是爱吃甜的，他比振良还小两岁，自然还喜欢甜食。

这几日来总想起他，如果他在的话，这趟香港之旅还要好玩百倍，她会有郊游一样的心情。

这叫爱吗？霍眉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怡乐院的姐妹说，爱一个男人，就是想和他亲嘴、想和他睡觉，她一个都不想，只想把吃的喝的衣服药品钱财都给他寄回去。

她只是觉得他好可怜。

nbsp;nbsp;nbsp;nbsp;偏偏连这一点也是办不到的，每一笔开支，林杰都会知道。

她心中一动，忽然对程蕙琴道：“回去后我把钱还你。”

nbsp;nbsp;nbsp;nbsp;“就当是你代我打了几圈，小钱，有什么可还的。”

nbsp;nbsp;nbsp;nbsp;“那不行，有借有还。

你对我好是情分。”

nbsp;nbsp;nbsp;nbsp;程蕙琴说是说不过她的，“嗯”

了几声，剥起花生吃。

nbsp;nbsp;nbsp;nbsp;又坐了会儿，等有两位太太离开后，她们才告辞离开，由乔家的司机送回太平山上。

在自己的房间洗漱后，霍眉是第一次走进公用盥洗室，里面没人，她锁了门，美滋滋地把叫林杰买来的艾叶、浴盐都加进水里，泡了许久，起来后涂玫瑰味的身体乳，然后一头扎进自己的床上。

nbsp;nbsp;nbsp;nbsp;何炳翀在床上歪着看书，三花猫突然冲刺上床，在霍眉反应过来之前撒了一泡尿，然后迅速遁走。

湿痕在床单、被褥以及她的睡裙上渐渐扩大，何炳翀合上书，笑道：“你说说，它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霍眉寒着脸，揿铃叫来了宝鸾，让她把床上用品全换了，自己又去洗了第三遍澡。

精疲力竭地跌回床上，何炳翀又把他该死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她说：“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它从前没见过你，

nbsp;nbsp;nbsp;nbsp;是在宣誓领地呢。”

nbsp;nbsp;nbsp;nbsp;“它是欠管教。”

nbsp;nbsp;nbsp;nbsp;“这些猫都是我捡来的，本就性子野，你不搭理它们就完了。

我还要倒霉呢，想摸伊迪丝，它不是躲就跟我哈气。”

nbsp;nbsp;nbsp;nbsp;“我自然是无所谓。

但你收养它们，它们却不领你的情，这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