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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白香织笑着小声说：“难怪何先生这么舍得给你花钱，何太太的肚子十几年都没动静呢。

原本大家以为是感情不好，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私生子也没冒出一个。

是他的问题吧？”

nbsp;nbsp;nbsp;nbsp;霍眉没料到她问得这么露骨。

大家都隐隐约约知道何炳翀不行，但不会明说出来，连何炳堃这种疯子都不会。

上等人这一点让她很佩服，真沉得住气，这要是在乡下，新媳妇第一天夜里试出来丈夫不行，第二天左邻右舍都传遍了，卖壮阳药的直接就上你门来。

nbsp;nbsp;nbsp;nbsp;但霍眉不想在外面揭何炳翀的短，只是说：“不清楚，反正我们俩还挺和谐。”

nbsp;nbsp;nbsp;nbsp;“你说和谐就和谐吧。”

白香织抠着干裂的指甲油，指甲上斑斑驳驳，也不全卸了换新的，“哎，反正总比我这寡妇好。”

nbsp;nbsp;nbsp;nbsp;“你又没有公婆，不想孀居就改嫁呗。”

nbsp;nbsp;nbsp;nbsp;白香织停下抠指甲的手，蹙眉看了她一眼，本就干燥而薄的皮肤抻出了许多细纹。

刚听她说“是他的问题吧”

，霍眉还以为她很开放，故出此言；被这么一瞪，也有些不愉快——每次她积极出谋划策，有传统美德的女性就爱这么瞪她。

一时无言，白香织似乎在自言自

nbsp;nbsp;nbsp;nbsp;语道：“我还带着阿健呢。

小叔子两口子又怎么办呢？”

nbsp;nbsp;nbsp;nbsp;她的小叔子也姓白。

nbsp;nbsp;nbsp;nbsp;一开始，霍眉完全被他们家搞糊涂了：人们称呼白香织为“白太太”

，她以为是白香织的丈夫姓白；后来知道这人就叫白香织，觉得真是一桩巧事。

nbsp;nbsp;nbsp;nbsp;某日闲聊提及此，程蕙琴才为她讲清其中缘故：她丈夫无父无母，也没有正经名字，人称“彦哥”

，是靠杀人越货起家的一个马仔。

三十多岁自己当上了大佬，寻思要娶个妻子，哪家的小姐都没看上，就只看上上海教会学校的一个女学生。

nbsp;nbsp;nbsp;nbsp;白香织的父母当然不同意，奈何她跟着彦哥私奔了，生米煮成熟饭，只得忍气默认，嫁妆当然是分文不出的。

婚后生活美满，彦哥取了她的姓，做自己连同弟弟的姓。

不幸的是，他在某次去非洲看矿时染上了疟疾，没几天就死了，遗体在当地火化，只有骨灰送回来。

彦哥一死，手下的小弟就树倒猢狲散了；亲弟弟亦是失去生计，却仍在外面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沾。

nbsp;nbsp;nbsp;nbsp;霍眉觉得白香织愿意养着这家伙，其中必有隐情：首先，“感染疟疾”

这个死因就缺少说服力，民间秘密结社中仇杀是很常见的。

这小叔子必然是知道什么，才叫白香织不得不供在家中。

nbsp;nbsp;nbsp;nbsp;当然，猜测而已。

她搭腔道：“确实不好办。

那么，你也该叫他找个工作。”

nbsp;nbsp;nbsp;nbsp;“嗨哟，我使唤不动一尊大佛。

你是不知道的，他那种人，一把他叨烦了，吓人得很；我是懒得犯这个贱”

说着，冰淇淋机就送下来了，霍眉告辞回家，正好也不是很想继续待着。

nbsp;nbsp;nbsp;nbsp;大夫果然在客厅里等着她，一把脉，便笑着向何炳翀道喜。

又一个男孩儿。

就连老太太也下来亲自送大夫出门，转身对她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怎么自己拎这么重的东西？”

语气里满是喜悦的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