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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我，我们师兄弟全趴在墙头，一段舞完，都忍不住叫好。

他听到了，就抬头向我们抱拳，很高兴地笑。”

石班主用力锤了两下腿，“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去巴青找他的时候，他问我尊姓大名？哈哈，我记了他半辈子，他压根儿不认识我！”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没忍住倒抽一口气，因为席彩云正在给断骨处上夹板。

石班主的回忆暂时被打断了，瞧着他的脸，问：“小云是后面收的，在漱金没待多久。

你在你师父身边的时间长，他有没有提过我？”

nbsp;nbsp;nbsp;nbsp;他想自己既受了石班主这么大的好处，应该说些皆大欢喜的话，“说过。

他说，那个叫凝之的，唱得很不错，人也好学。”

nbsp;nbsp;nbsp;nbsp;石凝之瞪大眼睛，“我是自己拉班子才起了个艺名。

找你师父的时候，我还叫石头呢。”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一下窘得耳朵都红了，“那也许、也许是我记错了，说的是叫林之什么的人吧。”

nbsp;nbsp;nbsp;nbsp;他觉得霍眉真是厉害，天天这样哄人骗人，居然从未出过岔子。

自己不擅此道，还是不要再尝试了。

nbsp;nbsp;nbsp;nbsp;“总之，你目前就住我这里。

什么事也不需要你做，先把伤养好，别的以后再说。

我这戏班子虽然不成气候，总能给你一口饭、一张床，你也别嫌弃，留在这儿，算……”

nbsp;nbsp;nbsp;nbsp;算我再偷看席芳心几眼。

nbsp;nbsp;nbsp;nbsp;待他走后，席彩云附耳边，轻声道：“你的那些事，班主已经知道了，不要再对其他人提起。

这些人不是班主从小带大的徒弟，都是东一个西一个招来的，人心离散，保不齐会去告发。”

nbsp;nbsp;nbsp;nbsp;他实在是累的很了，没听她说完这段话，脸一沾枕头，就坠入了梦境。

梦里，脸上穿了个血洞的卫士追着他跑，醒来后简直觉得比没睡还累。

nbsp;nbsp;nbsp;nbsp;怎么闹成这样了？他想，我原来不偷不抢的，怎么敢朝人开枪了？

nbsp;nbsp;nbsp;nbsp;这里是混宿，女的和男的中间就拉了一道帘子。

一大清早，席彩云就从帘子的另一边过来，给他换了一道药。

nbsp;nbsp;nbsp;nbsp;大家都在看他，目光里没什么善意：纵使石班主已经介绍过他了，是席彩云的师兄，那又如何了？凭什么在这里白吃白住？班子里的每一分钱，不是他们赚来的？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自知理亏，听见他们含沙射影地在那儿说，就当没听见。

三天后，退了烧，手臂却仍没什么起色，他迫不及待地下了地，琢磨着为石班主做点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踱到院子中间，看他们稀稀拉拉地甩了几下胳膊，然后把手臂搭在杆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前压肩，顺便还聊闲天。

nbsp;nbsp;nbsp;nbsp;倘若石班主很崇拜师父……他可以把师父那套训练方法拿过来，教给他们。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拿定主意，站在树荫下盯了他们一早上。

下午他们去了新华路的一园大戏院演出，回来后吃饭，休息到七点，又稍微排了一下剧目，其把子功之差，令人不忍直视。

nbsp;nbsp;nbsp;nbsp;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nbsp;nbsp;nbsp;nbsp;“看看也不行？”

nbsp;nbsp;nbsp;nbsp;“行呗，行呗，”

另一人道，“反正你一整天也没别的事做了。”

nbsp;nbsp;nbsp;nbsp;“放什么屁？”

席彩云跳起来骂道，“我师兄昨天才塞了二十块给班主，真当他空手来的？你自己接个花枪掉了五六次，好不好笑，还不让人看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一骂，那大眼睛尖下巴的男孩还真不做声了。

也是难怪，席彩云在这班子里简直是大师姐一样的人物，没有她偶尔指教几句，其他人更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