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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是日。
nbsp;nbsp;nbsp;nbsp;薛鸷晨练过后,才忽然想起沈琅问他要的那只香囊来。
nbsp;nbsp;nbsp;nbsp;去问了李云蔚,得知那日拿了香囊的年轻汉子韦兴德眼下正在马厩里喂马,马厩离这校场并不远,薛鸷今日没人要见,也没“生意”
要做,于是便换了身干净衣服,亲自过去找人。
nbsp;nbsp;nbsp;nbsp;薛鸷到时,那韦兴德正在那儿给马儿梳毛,看见他来,忙颔首唤他:“大爷。”
nbsp;nbsp;nbsp;nbsp;薛鸷走过去拍了拍马头,开门见山地问他:“韦三,先前你拿去的那枚香囊还在不在?”
nbsp;nbsp;nbsp;nbsp;韦兴德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问的香囊是什么:“怎么了大爷,那香囊有甚要紧么?”
nbsp;nbsp;nbsp;nbsp;“你只说还在不在。”
nbsp;nbsp;nbsp;nbsp;韦兴德觑着他神色,微顿一顿,才道:“那日我把香囊拿回家去送与了我娘子,原也戴得好好的,只是前阵子我两人拌了嘴,她便赌气拿剪子把那只香囊给绞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人年纪并不大,薛鸷记得他是前年才娶了寨中一个巡防队伍的“都头”
的亲妹子做了娘子。
nbsp;nbsp;nbsp;nbsp;“坏成怎样了?里头的那张护身符还留着吗?”
薛鸷追问。
nbsp;nbsp;nbsp;nbsp;“都留着,”
韦兴德忙道,“那香囊用的是好料子,我娘子舍不得丢,事后还是收在了箱奁里……我也不记得坏成什么样子了,仔细缝补一番想是还能用。”
nbsp;nbsp;nbsp;nbsp;薛鸷于是便让他回去叫娘子缝补好了,再送到他房里来。
nbsp;nbsp;nbsp;nbsp;不出一个时辰,那韦兴德便把补好的香囊送来了,薛鸷随手丢了几文钱给他买酒喝,前者道了福后便笑着走了。
nbsp;nbsp;nbsp;nbsp;薛鸷拈着这香囊左右看了看,很明显一道补过的痕迹,就连里头的护身符也被撕成了两半,是用浆糊草草糊好的。
nbsp;nbsp;nbsp;nbsp;他年幼丧母,因此很知道那小瘫子看见这个后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nbsp;nbsp;nbsp;nbsp;从前阿娘给他做的衣裳,他后来就是穿不下了,也不肯让阿爹送去给隔壁婶子拆了另做衣裳。
这样想着,心里便不禁有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nbsp;nbsp;nbsp;nbsp;于是薛鸷干脆又起身去库房里转了转,让人翻箱倒柜地弄出当时连人一起抢上山的一把木轮椅来,这东西不好卖,寻常当卖了又卖不出一个好价钱,薛鸷原想让人打听一下谁家有中风的老爷,到时能卖上几百两银子也说不准,因此便先让人收在库房里没有动。
nbsp;nbsp;nbsp;nbsp;椅子被人推出来,用的木料薛鸷打眼一看便知是好木头,雕工结构更是少见的精巧,想来那小瘫子的爹娘从前也很拿他当宝贝,才这般煞费苦心地请人量身打了这么一把椅子。
nbsp;nbsp;nbsp;nbsp;薛鸷送木轮椅过去的时候,沈琅还躺在床上昏睡。
nbsp;nbsp;nbsp;nbsp;他将椅子停放在门口,然后推门走进去,见这小瘫子闭着眼睛,正安静睡着,薛鸷便忍不住悄悄地盯着他看起来。
nbsp;nbsp;nbsp;nbsp;沈琅那鼻子看起来像是瓷捏的,五官都漂亮,连面皮都是如同白玉一样的莹润质地,坦白说,薛鸷第一眼便觉得这人很好看,那日留了他一命,也有一小半是因为这个缘故。
nbsp;nbsp;nbsp;nbsp;片刻后,薛鸷又兀地俯下身,凑近了去闻他,在这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他便伸手故意捏住了这人的鼻子,沈琅喘不过气,很快便从梦中惊醒,两眼倏然睁开,却正对上了薛鸷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nbsp;nbsp;nbsp;nbsp;他先是被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口中却被薛鸷顺手塞进了几颗甜果子。
nbsp;nbsp;nbsp;nbsp;“病好了没有?”
nbsp;nbsp;nbsp;nbsp;不等沈琅回答,他便自顾自地伸手探向他额头,触感是温热的,想来已经不烧了。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笑一笑,故意道:“还好没病死,不然倒白瞎了寨中库房里攒的草药。”
nbsp;nbsp;nbsp;nbsp;说完他又把一个粗麻制的小布袋放在他枕边:“这袋野果子送你,过了这阵就没有了,大爷我特意挑了最甜的给你。”
nbsp;nbsp;nbsp;nbsp;沈琅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薛鸷见状倒很好心地扯了只软枕过来给他垫在腰背上。
嘴里的果子熟透了,一抿就化,沈琅虽有些不高兴,可口中的干涩到底被那清甜的果香冲淡了些。
nbsp;nbsp;nbsp;nbsp;他今日没发噩梦,头也不很疼了,因此面色倒好看了许多,开口便问:“香囊呢,你替我找到了没有?”
nbsp;nbsp;nbsp;nbsp;薛鸷有意拿乔:“你求求我,我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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