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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青溪手脚麻利地把茶壶铺在小炭炉上,随手替燕槐序收拾了桌子,又轻轻对燕槐序道:“那老师先聊,我在房间里等你。”
nbsp;nbsp;nbsp;nbsp;这话在燕槐序那里知道是要聊天,在元英耳朵里就不大一样了,她等青溪走远了,才关上书房的门问:“姐姐,你跟二殿下很亲厚吗?”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看着青溪长大的……虽然有五年没看着,但燕槐序也理所当然道:“亲厚,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找她帮忙吗?”
nbsp;nbsp;nbsp;nbsp;元英抿了抿唇,青溪在的时候燕槐序的表情的骗不了人的,她明显很放松,也很愉悦,现在青溪一走,那份愉悦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一些……搞得好像青溪才是她的家人一样。
nbsp;nbsp;nbsp;nbsp;元英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跟二殿下同时落水了,你救谁?”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
nbsp;nbsp;nbsp;nbsp;第54章燕槐序终于开始重新打量青溪了。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不知道元英跟青溪为什么对谁落水这种事这么上心,简直莫名其妙,没好气地把她轰走了,等处理完手里的军务,才去了青溪房间。
nbsp;nbsp;nbsp;nbsp;青溪还在那个小院子里,栽植的梅树已经活了,今年冬天说不定就会开花。
青溪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石桌,点着一盏汽灯,好像在缝什么东西。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凑近一看,差点一脚滑出去:“这不是我的襻膊吗?”
nbsp;nbsp;nbsp;nbsp;青溪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轻轻笑了一下:“是啊,我在老师书房看见这襻膊都破开了,拿过来补补,左右也是没事可做。”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给她补过什么东西,蒋韵和元英谁都不会手工活,没把她饿死就不错了,以往都是凑合着用,实在用不了了再换,家里有了个会缝补的人,这还是头一遭。
nbsp;nbsp;nbsp;nbsp;青溪针脚麻利,一看就是熟练工,她一指旁边的椅子:“老师坐啊。”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在自己家,燕槐序反倒有点局促,她搓了搓手,坐在桌子对面,看青溪专心致志地挑着针头,右手食指上还带了个顶针指环。
nbsp;nbsp;nbsp;nbsp;青溪一边手上麻利,一边嘴也没闲着,问道:“我在南方结实了一位沈大夫,名字叫灵均,她有事滞留在江南了,这两天估计会到京城来,我想给她在府里寻个住处,老师同意吗?”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在这轻缓的闲话里渐渐放松下来:“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的朋友你做主就好……是何方人士,师承谁人,都打听清楚了吗?”
nbsp;nbsp;nbsp;nbsp;青溪笑了一下:“江南本地人士,没什么师傅,孤儿一个,小时候跟着一个游医讨生活,游医死了就跟着乞丐混。
我看她独具慧根,有几分真本事,就结识了一下……怎么,老师担心我?”
nbsp;nbsp;nbsp;nbsp;她说话就说话,结尾非得加上这么一句,搞得燕槐序一口茶差点呛出来,搞不明白青溪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小时候那么腼腆一个人,现在怎么长成了这样。
nbsp;nbsp;nbsp;nbsp;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燕槐序刚一落座,寻春就说有女官来宣她入宫,皇帝要见她。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去江南本来就是奉了皇上的私命,只不过皇帝这汇报要的也太急了点,人家这刚回家屁股还没做热呢。
nbsp;nbsp;nbsp;nbsp;她应了一声,起身要走,又见青溪一个人坐在那,问道:“对了,刘平兰呢?回来还没见着她呢。”
nbsp;nbsp;nbsp;nbsp;青溪穿针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笑道:“老师还不知道,去年陛下大选,刘平兰入宫为妃了。”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一脚滑出去:“什么???”
nbsp;nbsp;nbsp;nbsp;青溪叹了口气:“她一意孤行,我也劝不住,老师也知道那个女孩,她想干什么,一向不会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震惊道:“陛下的年纪都够当她妈了。”
nbsp;nbsp;nbsp;nbsp;青溪脸色平淡道:“能为陛下取乐,也是她的福气。
老师要是想她,可以请陛下叫她一同赴宴。”
nbsp;nbsp;nbsp;nbsp;那一瞬间,燕槐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青溪语气冷淡平静,好像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而不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姐姐。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燕槐序也对青溪的态度感到心惊。
nbsp;nbsp;nbsp;nbsp;青溪好像意识到了燕槐序心里的想法,微微一敛眼皮,放下手里的襻膊,进屋找了一件大氅出来罩在燕槐序身上,轻柔道:“晚间起风呢,老师当心身体。
有什么疑问,等您回来我再慢慢解释好吗?”
nbsp;nbsp;nbsp;nbsp;这事一时之间确实说不完,青溪的态度又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叫燕槐序没法发作,她只好暂时深深地看了青溪一眼,一拢大氅,转身走了。
nbsp;nbsp;nbsp;nbsp;在燕槐序的印象里,皇帝是很倚重陈桐清的,以前不管是什么宴席,陈相一定会作陪,但这次进宫,皇帝身边却多了一个燕槐序没见过的女人,眉眼倒是很正气,看着也比陈桐清正经很多。
nbsp;nbsp;nbsp;nbsp;皇上热情地介绍道:“燕爱卿,这是户部尚书左旋,最近在筹备全国人口普查的事,正好你们还没见过吧,认识一下。”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五年前去边疆的时候户部还没左旋这个人,想必是新贵得宠,隐隐要越过陈桐清去了。
nbsp;nbsp;nbsp;nbsp;左旋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客套道:“早听闻燕将军威名,恨无缘一拜,今日能有这样的机会与将军同坐,是属下的荣幸。”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种略带奉承的客套话,燕槐序一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地一拱手:“大人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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