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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六郎说。
拆开手都快了,众人是一瞧,里头一只肥鸡一只鸭,早已冻硬了。
家里人说:“去年的时候,何村五郎先回来的,带的又是鸡又是鸭,村里人传开了,还说你做事没做好,被扣着不放你回来,也有人说你没这些……”
村里人惯常会传话的,传的都没边了。
江六郎一年到头都在外头,家里就妻子还有年幼的一双儿女,要是单住分家,那日子得受欺负,就是他拿银子,在村里那也不顶事的。
俩哥哥都有些爱占小便宜,都爱吃,不过大差不差,以前江六郎年轻气盛时会挣、会吵,还说要分家——
这几年过去了,江六郎跟在郎君身边学做事,倒是心平气和一些,就几口肉,吃就吃了,他留着些钱私下给妻子,妻子被娘哄一哄就会掏出来,这个他知道,不过他也留着银钱的,没给完。
到如今家里还以为他的月银还是齐家那会。
年终奖,他谁都没说。
妻子是软性子,心善,耳根子软,受不住他娘几句孝道,就会什么往外说,不过他娘要是哄妻子银子出来,也会对妻子好的,偏心一二。
无所谓了。
“还有十斤的肉,一包饴糖一包瓜子花生。”
两个嫂嫂点了东西,皆是高兴。
有人问:“何家小子今年有吗?”
“我不是说了,我俩轮着倒,他到时候回来也是这份东西,乡里过年杀猪的多,不怕买不到肉。”
江六郎回。
儿子女儿闹着要吃饴糖。
“等过年吃,等过年吃,这还没过年呢。”
江六郎是一把拆开了,抓了饴糖塞女儿儿子手里,给俩哥哥家孩子都塞了,一边同母亲说:“孩子们先甜甜嘴,过年不够再买。”
再买那就舍不得了。
大人们都知道,小孩子不管这些,反正吃到了甜滋滋的饴糖。
“底下这些是?”
“压瓷实的棉花,回头得自己弹一弹,还有粗布,今年看看做什么。”
妻子担忧说:“你不是说天冷,你在齐家被子够不够厚实?咋就带回来了,家里都好,你要盖好,被冻着了。”
“是是。”
江六郎说:“不碍事的,我们都睡火炕。”
家里是热热闹闹,说不完的话,女眷们先备了热水饭菜,孩子们都好奇,想听爹六叔说外头的事,尤其是对齐家很是好奇,他们年幼,没出过远门,只知道,六叔爹去那齐家做工,很是辛苦,每年拿回来银子,还有肉有糖,齐家可气派可大了。
家里爹娘都说,齐家那是老爷,底下还有人伺候,吃不完的粮食,天天顿顿都有肉,穿不完的衣裳……
因为齐家好,招了小叔做工,他们家过年时也顿顿有肉,好多肉,还有夏天时,也吃到了果子,是齐家送的。
齐家真好啊。
吴掌柜那边也差不多同样的话,不过家里老妻是说:“……郎君仁厚,说这样的话,可听你说,郎君如今有了身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又是过年,咱们带梨头去,会不会冲撞了?”
“别是说客气的话。”
吴掌柜的妻子自是想带孙子去看病,可就怕人家主家是客气客气,他们真去了没眼色,要是让人家主家心里不爱,怕耽误她丈夫的差事。
吴掌柜却摇摇头,“若是旁人,像四房,我肯定不会如此老实听信的,我虽是口舌笨几分,但不是木讷的人。”
要真是根木头,也做不到掌柜位置上。
“先前我也同你一样,怕是郎君客气说的,但郎君说了,给孩子看病要紧,让我快快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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