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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喝了两口,笑着说。
这筛酒其实就是乡村里私酿的土酒,因为没有蒸馏工艺,只能用发酵沉缸办法做的甜酒,故而酒质混杂不清,需要过筛加热再喝,所以一般就被乡村里称为筛酒。
如今白酒在农村还是金贵东西,在村里喝酒想喝醉,白酒是万万不敢想的,只能喝筛酒,虽说度数只与黄酒相若,但胜在量大。
前些年粮食紧张,民间筛酒者不多,这两年口粮渐渐没这么紧张,搞酒的人便多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这从哪弄的酒啊,喝着可不赖!”
刘环抿了一口酒,朝着田四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给人家修磨,人家凑手给的。”
田四喝了一大口,不以为意。
“啧啧,还是你这个干石匠的厉害啊,这几个寨子,谁不知道你手艺好,那天我回来都看到张家店人还过来请你去,二十里地啊!”
刘环感慨道。
刘培文闻言盯着田四的手看了看,果然手上一副老茧,此刻虽然洗得干净,但他也能想象得到田四给人修磨的场景。
在八十年代,石磨、碾子几乎是每村必备甚至家家必备的“先进工具”
,无他,指望着磨面吃粮食呢。
所以这年头修磨可以说是石匠最重要的工作,不仅要价可以谈,也常常四处游走,能获得不少好东西。
所以田四一家也是大刘庄数得上的富户,要不是如此,也不能供得起三个孩子都去上学念书。
一群人喝着小酒,说说笑笑,天黑了还没结束,黄友蓉取出两盏煤油灯,点亮了放在桌上。
“咱们这儿,啥时候能有电啊?”
刘英早早吃完了,拉个凳子坐在一边,抬眼看着桌子上的煤油灯,满怀憧憬地问。
“电?还得个两年吧。”
田四放下杯子,此刻已经有些醉眼惺忪,“李寨今年才通电呢,我去镇上干活的时候也看了,没意思,一家就拉了一个灯泡,拉到堂屋里,就那电灯泡,还不如汽灯亮。”
田四说的汽灯是如今乡村里不太多见的灯,反而是学校里用的多些,加的也是煤油,不过工作方式不一样,需要挂灯纱罩,也需要打气,比煤油灯亮的多,用起来花费也高得多,村里等闲家庭都用不起,依旧不是煤油就是蜡烛。
“可是有了电,就能看电视啦!”
刘英直白地把心中的向往倒了出来。
“在村里看电视?哪这么容易。”
田四摇了摇头,“我听人说,这个电啊,是要看压力的,李寨的人都成天叫着说电压不够,根本就带不起电视机。”
刘英闻言,小脸直接垮了。
她之前去水寨同学家,有幸见过一次黑白电视,当时连腿都挪不动了,做梦都想自己家能拥有一台。
“带得起来也不好办!
隔三差五就要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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