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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绣了鞋,舅父抬着轿,阿哥笑嘻嘻的背着她,木船头落满了乌鸦她有些害怕,可一想到是嫁得是艾郎,她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舅母替她盖上了红头纱,洞房外两盏旧灯笼在风里摇晃着温黄的光,烛火燃得像篝火那样噼噼啪啪。
滴答,滴答。
哗——
下雨了。
她盖着盖头,可艾郎为什么还不来?她瞧着那摇曳的灯笼都等的愈发的旧了,艳艳的红色都褪的发白,有些渗人。
她有些怕,可一想是艾郎,又觉得没什么好怕。
唰——
灯笼灭了,烛火也灭了,她听到了房门吧推开的声音,又听到了向她靠近的脚步声。
可是为什么,雨声也越来越近了呢?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遮挡的红盖头就被掀开,一缕白发垂落在她的眼前,被她满身的红衬得有些刺眼。
她的艾郎温柔的垂眸看她,一身白衣格外的好看,可是为什么……他浑身湿漉漉的,摸着也这般的冰冷?
“艾郎,你很冷吗?”
她这样问。
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用冰冷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轻轻开口:“阿兰,别哭。”
她愣住了,抬手摸上自己的眼尾,果然沾到了一点湿润。
奇怪。
明明是大喜的事。
我为什么要哭呢?
算了,她不打算多想,她抓住他冰冷的手擦掉眼角的泪痕:“我没事。”
我没事。
我……没事吗?
滴答。
滴答。
滴答。
奇怪。
阿兰摸上自己的脸颊,茫然的看着不断砸在地上的那些水滴,有些是从艾郎衣角上滴落的,有些是她自己的泪滴。
她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了一般,这样察觉到了到底有那些不对劲。
为什么门外的旧灯笼彻底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为什么重新点燃的龙凤花烛变成了森冷的白烛?
为什么艾郎会穿一身白衣同她成婚?
为什么艾郎会有一头白发,又没有一点体温?
为什么她自己也穿了一身白衣?
“……”
是啊。
她什么时候穿了这一身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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