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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死过一只海鸥吗?”
或许该醒了,从无所事事的混沌里。
外面黑着,或许是深夜,或许刚刚是黑夜,这地方没有任何可以确认时间的东西,哪怕一张写着日期的旧报纸。
拨不开的迷雾涌过来,迫着人入睡,又迫着人醒过来。
钟回晚懒洋洋翻个身,长度不够,墙边的细铁链如刽子手压迫住喉管,再久点也许就能扼死一个人,但尖细的窒息感让大脑几乎本能地支配身子远离危险源。
包裹铁链的柔软白羽毛掉落在床上,就像那两个变态,用虚情假意的爱包装为世不容的凌虐快感。
再次入睡需要时间,往常她是无暇顾及夜晚的。
门外响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是客厅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电视,没有信号,每天吱吱呀呀从碟片里汲取上世纪不知道说着什么的小资电影,或者低分辨率的只需要谈情说爱的痴男怨女,他们说怕她无聊。
起先还可以打发无聊,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样,就看烦了。
钟回晚光着脚下床,这间房里铺满了绣着飞燕草的白色地毯,即使冬天踩上也是暖的,茸茸的绒毛被踩得乖巧——也许什么东西经过蹂躏都会变得乖巧。
长度的限制让钟回晚只能站在门边,她扒着门边低头看屏幕,自然什么也看不清,她高度近视,没戴眼镜,世界在她眼底只有发散的模糊的色彩光影。
她只能从乱糟糟的台词里听着错综复杂的戏码。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白以周叼着根烟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人模狗样,往里走时顺手把烟掐灭在门旁烟灰缸,这才往钟回晚的方向看了看。
她就站在那,略略歪头,半边身子隐藏在门后,细长的手指扣在门边,一双眼睛水汽氤氲地望着他,像初生孩童新奇又生涩,微微眨眼时,一排蝴蝶扑棱着翅膀飞过去了。
像块望夫石。
她满是懵懂的风情。
现在她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衫,太长了,袖口翻了几番才堪堪露出手腕,也太长了,下摆正好遮住她的腿根,半透明的材质把她腰肢映得纤细娇小,以及另一些让黑夜掩盖的真空的性感。
她在这家里住了几个月,二十四小时从未出去的那种,但家里没有她一件衣服,哪怕只是内衣。
她为取悦他们存在,也许是他们觉得她应该这样。
钟回晚低下头,似乎在辨别来的是她哪个室友,但不管是哪个——她眼底那点潋滟的水雾都渐渐淡去了。
就他一个。
梁数没来。
钟回晚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会因为今晚可能会轻松点感到庆幸。
白以周上了楼,皮鞋踩在台阶上,咔哒,咔哒。
钟回晚听得心堵,转身往房间里走,可房间就那么大,终究还是要如掌中雀被他捉到,钟回晚闭着眼,看他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没适应?”
烟味,苦哈哈,呛人。
她没法回答,也没法歇斯底里地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适应,这种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不到自由曙光的日子。
好在白以周根本就不关心她的回答,他把她头扭过来,随意亲了两口,去摸她衬衫底下干涩生硬的花,指尖伸进去的时候,她如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反抗不能。
逃脱不掉。
湿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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