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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一路已回到了房内,北堂戎渡一手揭开帘子,笑道:“韩烟,厨下把面弄好了么,我都饿了--”
话音戛然而止。
房中的一张长榻上,男人披着黑裘,正斜倚在上面,晶黄的双目锐利而深邃,刀削般的五官丰神威峻以极,唇边一缕淡笑似有若无,旁边沈韩烟正肃然捧着茶,见北堂戎渡进来,便悄然向他示意。
牧倾萍亦是一惊,登时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只是还没等她出声,就见男人手指一弹,一道劲气便打到了她的穴道上,少女顿时神智一昏,便软软向后倒去。
北堂戎渡伸手扶住少女的身子,抱着她走到一张软椅前,男人见状,不觉挑眉而睨:“……你倒怜香惜玉。”
北堂戎渡弯腰背对着男人将牧倾萍放到椅上:“父亲怎么来--”
剩下的半截话停在喉咙里。
北堂戎渡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眼前就蓦然黑了下来,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北堂尊越收回点在少年腰间的两根手指,既而轻轻将少年环进怀里,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低笑道:“我儿,随本座回去罢。”
说着,就将北堂戎渡抱起,然后略偏了头对身后的沈韩烟道:“跟上。”
话音方落,就已不见了踪影。
迷迷糊糊之中,全身似乎没有一丝力气,连心神也忽明忽暗,恍恍惚惚,依稀能够感觉到仿佛被谁抱在怀里,不时地喂水喂粥,抹脸擦手……
马车驰得飞快,却并不颠簸,北堂尊越坐在车内,用拇指给少年揩去了唇边的一点茶水痕迹,低头看着对方昏睡着的面容。
北堂戎渡安静地躺在男人怀里,长睫淡合,一动也不动,五官无可挑剔,精致萧桀得惊心动魄,北堂尊越端详着他,似乎十分满意少年此时的乖巧与顺从,不由得低低而笑,伸手轻抚着少年的头发,目光当中,居然有了几分淡薄的温柔意味,只是同时,又隐隐有着并不完全是慈爱的颜色:“好孩子,你还是这样才老实些……”
马车一路行得极快,未及两日,就已回到了无遮堡。
灯火燃燃,地上铺着昂贵的海棠色地毯,熏炉里龙涎香袅袅缠绵,四周极尽奢华,堂皇得几乎令人发指。
北堂尊越将怀里的少年放到铺着厚厚熊皮褥子的大床上,这才脱去了身上的黑裘,露出里面殷红似血的衣物。
灯光下,北堂戎渡安稳在床上睡着,北堂尊越侧身在他旁边,用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脸颊,既而解开了少年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北堂戎渡幽幽转醒,只是当眼睛刚张开一道缝隙时,就蓦地微微吃了一惊。
男人桀骜的面孔近在咫尺,连温热的吐息都能够感觉得到,一双晶黄的凤目正看着他,甚至连一绺鬓发也落在他的颈子上,那样霸道而理所当然地侧身半环着他,不容拒绝地用手抚着他的头发,低低地叹笑道:“……睡得还好?”
始知倾国色,不与世间同
北堂戎渡本能地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男人不容抗拒地半环在怀里,不允许他离开,于是只得不再动弹,口里咕哝道:“……父亲。”
复又很快皱眉盯着北堂尊越,冷笑道:“父亲只需传话叫我回来就是了,何必如此?”
北堂尊越和风细雨地摸着他鬓边的头发,享受着彼此之间这样久已未有的融洽与亲密,修长的手指轻描淡写地爬搔着少年的乌丝,并不理会少年语气里的不悦和抗议,只轻嗤着低笑道:“哦,还肯叫父亲……本座以为,你都不愿意认这个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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